新丰酒当然也小有名声,但新丰石榴果酒属于开创并不久的品种,还没有受到追捧,所以量做不赶来。
但是,唐朝除新丰县外,还有一个丹阳的新丰酒!
还有,长安有两个虾蟆陵,一个是董仲舒墓所在的虾蟆陵,是下马陵的关中口音;一个是长乐坊的虾蟆陵,酿酒名所。
柯斜吩咐司仓佐贾啸:“着市令、里正、保正,查石榴果酒的酿造作坊、库存坛数,令端午后售长安城者,每坛加价三文钱,县中抽一文。”
“敢逃避抽成,首次三倍处罚,再次取缔作坊、酒肆。”
贾啸张嘴,想争辩两句,还是低下了脑袋。
说入库的籼米不好吃,贾啸也后知后觉地发现,那句话的场合好像不合适,怕是得罪了心眼不大的少府,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弥补一二呢,哪敢犟嘴?
这就是不会为官的人了,或许是一片好心,可一张嘴,把人得罪完了。
再说,只是针对长安方向加价,县里的盘剥也只是从加价里头拿,并不算损害黎庶的利益,贾啸也就没再絮叨了。
柯斜瞪了贾啸一眼,知道这厮定然是在腹诽,要不说透了,这种负面情绪搞不好会下沉到黎庶身上。
“石榴果酒在新丰县,只局限于一隅,打不出名号。本官设法使朝廷同意为御赐之物,新丰石榴果酒必然销量大涨,前面积累的库存也必然售出。”
“就问你,县衙多收这一文钱,不应该吗?”
司功佐仲锋微笑:“先祖子路救人,接受他人以牛致谢,得到先圣(孔子)赞扬;子贡赎回鲁国流落在外为奴隶的国人,不取鲁国按例给予的赏金,遭到先圣痛斥。”
要是做好事而不得补偿,久而久之,谁愿意做呢?
真正能商榷(shāng què,商量、讨论)的,是补偿的多少。
刘梵阴沉着脸,不表态,实际上也是一种态度。
丘英起有些着恼:“马四垄个坏怂,有露脸的好事就不想起我!”
不恼是不可能的,马四垄与柯斜的相识,还是他搭的桥,结果有上官出场了,马四垄却根本不知会他!
恼的不是盖文达出现,而是张阿难出场了!
纵然他阿耶丘师在皇帝面前有几分薄面,也比不上张阿难这种贴身近臣啊!
能在张阿难面前留一个好印象,日后升迁的阻力就会小许多。
至于那些大大到十五(叔)大,算了吧,未必能帮忙,矛盾多着呢。
叔父丘行恭是庶子,跟阿耶关系还好,可跟主脉那边几如仇寇。
别说丘英起谄媚,他就是再怎样也不能进退自如。
论谄媚,还须千年沉淀啊!
昝君玄轻笑:“少府这事做得妙,令新丰县黎庶受益匪浅,虽收成而不贪婪。不过,要知会市令一声,在新丰市及本县百姓自饮、婚丧用酒,不可涨价。”
这个说法还是很接地气的。
比如说某庄户在渭水畔垂钓得鱼,卖给同庄人要八文钱,卖给本县人要十文钱,卖给路过的长安人要十二文钱,这才是一个合理的远近亲疏。
总不能让新丰石榴果酒酿下来,本乡本土的人倒反不得品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