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刚搬完几箱牛奶的少年有些难绷，转手就打开店里的冰箱，摸出那天蓝色包装的纯种洁厕灵丢给自己那自称在等人的发小：

“三块半，多谢惠顾。”

“好的，赊账了。”林淮安无慈悲地说着。

“你赊你妈呢！”张哲卫当场红温了，有一瞬间仿佛已经化身兰博——但看到某人面无表情地将五块钱贴在自己脸上说不用找了的时刻，他那红温的脸颊瞬间扭转开动容的笑意，变脸速度之快仿佛《变色龙》中的奥楚篾洛夫：

“谢谢老板，老板大气，老板身体健康。”

“不谢。”

少有摸出纸币，只为看这么一出川剧变脸的林淮安轻轻靠在座椅靠背之上，声音相当平淡：

“多出的一块半算我给你拜个早年，今年爹地就不给你利是（红包）了，知道吗？”

“……滚一边去。”

后知半觉才反应过来自己只是少有的从某个铁公鸡身上薅下来一块五，张哲卫叹息一口气，随后便把把那五块钱送进收银台，顺手拿来大包薯片，坐在林淮安身边。

一想想牛奶已经运完了，反正也没啥客人，少年们又一次迎来了不定期的父子交心环节。

“说吧，你小子今天起一大早，到底又咋回事？”张哲卫率先开口，八卦之心无法遮掩。

“没啥事，等我的搭档。”闷骚怪人林淮安表情相当平静，语气主打的就是一个降火，“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我要创立一个乐队嘛？现在搭档已经到位了，今天我要跟她去排练呢。”

“哦，这样啊。”

听到林淮安这么一番话，张哲卫后知半觉地点了点头，脸上的八卦消散了不少——显而易见，不怎么看抖阴，平时只喜欢疯狂打游戏的牛奶店太子爷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发小找到了如何恐怖的搭档，只是轻轻摇头，如此叹息：

“行吧，我还以为你突然来桃花了呢，吓我一跳。”

“怎么，害怕我给你找个新妈？”

“滚一边去。”

“行了……所以你这b脑子就真有点毛病，想啥都是男女之事，属实是有点庸俗了。”

看着那总是轻而易举被自己破防的小少爷，林淮安耸了耸肩，语气相当认真：

“哥们已经水泥封心，胸怀宏图大志，不会在这么重要的时间段浪费时间谈恋爱的，你给我记好了。”

“真的吗哥？”张哲卫递来零食，“你初中就已经够佛祖了，上高中也要继续保持嘛？”

“真的，儿。”林淮安吃着乐事薯片，“就算是那种家里开大奔住大别野，身患绝症三个月内就会暴毙的奶奶找我谈恋爱，我也不为所动的。”

……林淮安真是这么回应张哲卫的。

但，几乎就是话音刚刚落下的时刻。

林淮安的手机却是突然弹出消息弹窗。

花开富贵：我快到了（玫瑰），你在哪呀小搭档？

“……”

看着那头顶中年人审美头像，id莫名老气的留言弹窗，本来表情相当平静的张哲卫霎时间愣在了原地。

好一会儿。

他才后知半觉地发出土拨鼠的惨叫：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