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我们一家搬到沛县,所有的贤达名士纷纷来访,礼金不满千钱的,都没有资格上桌。刘季这个骗子,一张口贺万钱,实则一文也没有,就是个骗吃骗喝的无耻之徒!”
“阿父真是糊涂,偏说这么个东西,面相贵不可言,非要把我妹妹下嫁给他。哪知道成婚之后,才知道他在外面勾搭寡妇,还生了孽子。他家徒四壁,又成天招揽狐朋狗友,吃喝全都要我妹妹操劳,真是倒了霉,做了孽!就算嫁给一头猪,也好过姓刘的!”
陈平还不太清楚刘邦早些年的事情,让吕释之这么一番科普,看向刘邦的目光都有点变化。
而老流氓则是太阳穴上,青筋条条绽出,嘴角不停抽动,他已经动了杀心。
必须烹了吕释之!
才能解心头之恨!
“听老兄的意思,还是刘季妻兄?你怎么被关在大牢了?”楚将又问了一句。
吕释之重重叹息,“我们吕家因为他的牵连,从沛县千里迢迢,逃去关中。那么多家财都给扔了,好几十口人,总要过日子吧?我拿点占点怎么了?那也是我们吕家应得的,他刘季该孝敬我们的,偏偏那个竖子!”
吕释之又想起了刘盈,这一次他更气了。
“你说说啊,那么丁点的孩子,一肚子坏心眼。答应登门道歉,我还当是好意,谁知竟然在府门外大张旗鼓,直接念我的罪状,弄得满城皆知……他们刘家父子,就没有一个好东西!全都该挨千刀,拿大鼎烹了!倒臭水沟里,狗都不吃!”
这位连刘盈也没放过,怨气如此深重。
陈平直接眼前一黑,见过找死的,没见过这么着急的。
你骂汉王,或许还有回旋余地,连太子都骂了,这是要祸及子孙啊!
吕释之啊,别怪我没尽力。
我是治得了病,救不了命。
你这是绝症!
陈平起身,示意刘邦,有意离去。
哪知道刘邦听吕释之骂刘盈,还挺乐呵。
这个小竖子,还真是无情无义!
连吕家都下得去手。
而且还用这么歹毒的手段。
嘴上道歉,实则跑去宣扬罪行,弄得满城皆知。
这是人干的事情?
真是不类乃父,回头一定要好好教他,让他学会厚道。
刘邦疯狂腹诽刘盈,但是嘴角却不自觉上扬。
竖子何时才能让乃公放心啊?
此时那边楚将问出了最后的问题。
“老兄,你这么恨他们,愿不愿意帮着霸王打听消息?”
吕释之稍微迟疑,皱起眉头道:“打听,什么消息?”
“自然是跟军情有关的,你是汉王后的兄长,多半不会死,你出去之后,把汉军消息悄悄送给霸王,等霸王杀进城,就能如你所愿,千刀万剐汉王,把他烹了!”
吕释之怔住,片刻之后,才缓缓道:“汉王死了,那,那天下就是霸王的?”
“没错,天下归了霸王,肯定给你赏赐,荣华富贵的。”
“赏赐?”吕释之猛地眉头皱起,“他能赏赐一个王后妹妹给我吗?”
楚将一时怔住,不知道如何回答。
突然之间,吕释之猛地扑向门口,疯狂捶门,大声喊叫,“来人,快来人,我要见汉王!让我见汉王啊!”
他喊得撕心裂肺,手都拍出了鲜血,却也顾不上了。
“刘季,你快点来啊!我有要事!”
“再不来,你就死定了!”
吕释之扯着嗓子大吼,眼角泪水涌出。
下一秒,门突然打开,刘邦黑着脸走进来,不待吕释之说什么,左右开弓,抽了吕释之四个嘴巴子,血水从嘴角流了下来。
身后的陈平重重一叹,“命保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