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不一会,又从门外走进来几个人,他们男男女女,穿着警服,西装和医生手术服,围着秦璃月说着什么“犯人、屠杀、爆炸案、还不能回答问题”之类的话。但他们不知道的是,秦璃月此刻脑子清醒的很,她很想坐起来。告诉这些“平民”别瞎忙活了。可是自己不能。
就这样,他们在秦璃月身边争吵了好久,秦璃月闭上眼睛,不管他们,让自己的身体恢复休息。人群的声音渐渐离去,秦璃月睁开眼,他们离开了病房,留下了一个女警察,正眼神不善的看着自己。
秦璃月别过头,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怎么这群人对自己恶意这么大?不过无所谓了,自己浑身疼得要命,脑袋也开始头晕不已,先休息吧。
之后在医院里休养了多少天秦璃月自己也不知道,等她能说话,能真正意义上思考的时候,她看到窗外的树木已经发芽了,期间没有任何人来找过自己,米斯非也好,叶娜也好,就连土耳其本地的黑色行动组成员也没有。
最开始秦璃月还在纳闷,不过随着警察总面露不善的来找自己询问,秦璃月才明白怎么回事。
原来他们不是警察,是MIT(土耳其国家情报局)的干员,将秦璃月当成了恐怖分子,在他们的理解和所记录下的视频中,秦璃月在“屠杀日”当天,只身一人闯入“平民”楼,大肆屠杀平民,随后和“特种部队”发生火拼,最后由“境外势力”炸毁了整栋大楼,造成119人死亡,32人受伤,7人重伤的重大恐怖活动。
秦璃月尝试和土耳其国家安全部的干员们解释过,自己是黑色行动组的成员,但对方完全不信,自己一没有身份证明,二是他们联系过土耳其黑色行动组,对方说秦璃月不是黑色行动组的人。并且由于秦璃月的不配合,秦璃月将会在身体好的差不多的时候,被带走审讯。
自知自己是单人行动的秦璃月明白,自己的平板电脑、手机和手表、军官证都被她扔掉了,也没法证明自己身份。并且黑色行动组不会承认自己任何出格行动的。秦璃月倒是不慌,迟早会有人来帮自己摆脱嫌疑,洗清自己的罪名。
但是,当秦璃月知道自己已经在医院呆了一个多月,在三月份中旬的时候,心态开始发生变化。米斯非没有派人来接自己,不光米斯非,任何黑色行动组成员都没有找过自己。她很奇怪,也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按理说就算秦璃月闹得再大,黑色行动组也会领人回去,给土耳其政府一个解释。但到现在都没有动静。
后来,秦璃月身体恢复的差不多,她除了脚部骨头还没有长好外,其余身体上的枪伤,摔伤和骨折都惊人的恢复的很快。她全身中弹十九处,大多数子弹都打在了她的阿尔金头盔和防弹衣上,并且走运的,可能黑猎犬1-1没想到秦璃月会这么快找到秦小幺,他们所用的子弹大多为非穿甲弹。而是杀伤弹,秦璃月捡了一条命。自己随着大楼坍塌被埋没,怎么活下来的更是离奇,自己没有想那么多,活着就好。
在三月末的时候,秦璃月被土耳其国家情报局的干员押送到了她不认识的地方,她从没见过也没听说过的监狱,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哪,监狱叫什么。押送她的车队驶入一条没有任何光线的隧道,在开了十几分钟后,她被干员们押送进隧道里的一处大门,她看不清周围的情况,一片黑暗,但周围的人似乎有夜视仪,她能看到许许多多绿色的光芒照射他们的眼睛。
随后她就被关入了单人牢房,每天都会有人朝她吐口水,痛骂她没人性,偶尔对着秦璃月的后背,大腿和臀部殴打。紧接着就是审讯。虽然没用刑,但24小时被关在黑暗狭小的房间,没有窗户,不定时开灯扰乱秦璃月的生物钟,这把秦璃月的身体搞得很狼狈。
审讯还是老一套,你叫什么,为谁工作,为什么要杀害那么多的平民,以及她背后的“境外势力”和那枚空对地导弹是哪来的,秦璃月实话实说,自己是黑色行动组的成员,大骂干员们没有脑子,但没有告诉她们自己真名,背后的势力?还有这种好事?有背后的势力自己早就把秦小幺救回来了好吗?
所以土耳其国家安全局的干员们每天重复着审讯,每天打乱秦璃月的生物钟,让内分泌系统紊乱。不过秦璃月依旧每天在牢房里做着恢复运动,保持体力的清醒的脑子。
在没有开灯时,秦璃月会躺下休息,睡觉的同时思考该怎么让土耳其国家安全局的家伙们相信自己,在医院时,她要求过联系黑色行动组,但被干员们拒绝了,他们认为秦璃月在胡扯,最开始低阶国家安全局的干员们甚至不知道黑色行动组是什么,秦璃月知道他们没听过黑色行动组后就再不张口说任何一个字。
而后续随着审讯陷入僵局,更高层的土耳其国家安全局干员加入审讯,他们认为秦璃月就是在骗他们,他们核实了秦璃月的身份,土耳其本地黑色行动组一口咬死查无此人,他们还积极调查了秦璃月是哪国人,秦璃月哪会告诉他们,所以闭口不谈。
时间一天天过去,秦璃月每天在灯光混乱、殴打辱骂和审讯中度过,伙食就是一块土耳其烤饼,水也没有,秦璃月倒无所谓,轮审讯和抗审讯训练。秦璃月是整个黑色行动组前几名。你可以说秦璃月战斗素养差,但你绝不会指着秦璃月说,哈哈,弱鸡。她扛下了每天的殴打,每天重复着回答相同的问题。这越来越激怒了土耳其国家安全局的干员。
秦璃月躺在牢房的地板毯子上,她在黑暗里轻声哼着卡林卡,她在思考,很多事情是简单易懂的,土耳其黑色行动组不承认自己行动很简单,自己这次犯的事是很大,不过本部的家伙们怎么也该了解到自己的事了吧?到现在没有任何动静就很奇怪。而且就算土耳其国家安全局再笨,也不会每天就问同样的问题吧?再说了,他们到现在没用大刑,要么是顾忌秦璃月真是黑色行动组的成员,要么就是别有用心。
她也想过秦小幺会被黑猎犬1-1带到哪去,他们绝对是听从节点网络的命令,可是节点要自己弟弟去哪呢?秦小幺这次看到了自己拼了命救他,外加秦璃月一身装备杀上去,秦小幺也该对自己身份产生疑惑,他的世界观,估计会受到冲击。
再说叶娜,自己失联了这么久,她一定很着急吧,不清楚这个坏女人是不是在外面满世界找自己,至于花子,小姑娘会不会担心自己。还那么容易哭吗?最后想到米斯非,这老东西还不找人把自己救出去,你是真.....真.....
秦璃月无法再想下去,她停止哼歌,心理防线似乎松动了一点。她坐起身,在黑暗中拍了拍被干员们打肿了的脸。在牢房沉闷的腐臭味里调整心态。现在不是想这些的事,一旦自己先松懈,给了土耳其国家安全局的家伙们可乘之机,自己就会陷入他们的语言圈套。她不能告诉他们任何关于黑色行动组的事。
这不但会泄密,还会在后续遭到黑色行动组的肃清。并且,哪个国家不想多了解黑色行动组干什么?所有人都不是完全信任这个由全世界政府组成的“垃圾处理部门。”黑色行动组内,美国和俄罗斯,中国的队员们互相提防,每天都在暗地里和国内汇报黑色行动组的事。
这些事上层都知道,是无法避免的事,他们故意组建了猎犬中队,来测试不同国家,人中和信仰的家伙们,能不能凑在一起,消除国家和阵营的隔阂。但是又有什么用?所有加入黑色行动组的人,或多或少的都在为各自祖国谋取利益。想来,其实蛮好笑的。上层那帮家伙由五常派出精英领导,这本就是不和谐的事。
上面怎么样都好,秦璃月想着。随着灯光再次不规律的被打开,秦璃月眯着眼,让眼睛适应光明。缓了会儿后,开始原地奔跑,冲刺,随后仰卧起坐和俯卧撑。双手,单手。她得让自己的体力保持充沛。要么挺不过审讯和殴打。自己的身体崩了,心理防线也会随之崩塌。
她在这段时间里也了解到不少事,比如土耳其国家安全局的家伙们执着的认为,秦璃月在说谎,并且秦璃月是个训练有素的“恐怖分子。”说不准是其他敌对国家派来的特工。拿黑色行动组的名头想要逃脱生天。秦璃月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真的造成大规模伤亡。但是,她不在乎,人贩子和被他们抓走的人质随着倒塌的公寓楼都死了。
秦璃月心里不会有愧疚,做的脏事儿多了,久而久之就习惯了。平民是很可怜,黑色行动组是尽力减少平民伤亡和财产损失,但有时候,为了世界更加有序和平衡。附带伤害.....是必不可少的。
“哗啦————”
牢房的门被拉开,秦璃月趴在地上正做着膝盖活动,外面的土耳其国家安全局干员冷着脸,身后的看守将HK 416突击步枪打开保险,厌恶的看着秦璃月。干员冷哼了声,看了看秦璃月身下聚集的汗水。冰冷的说:
“你很坚强,女士,上面对你失去了耐心,决定把你关到死。”
秦璃月绿眼睛里带着无所谓,她撑起身子,坐在地上,笑着说:
“是吗?那也行,我能好好睡个觉。”
“哼......算你走运,上面派麻烦家伙来问你话,滚起来,朋友,为我们的嘴硬女士戴上手铐和脚镣。这样的危险人物,理应受到最高规模的服务。”
干员说完就离开了牢房,外面的两个看守鱼贯而入,抓起秦璃月,粗暴的为她戴上手铐和脚镣,推搡着秦璃月出门,随后给她戴上头套,两人扣下夜视仪,带领秦璃月向外走。
秦璃月在看守们的扶持下,一瘸一拐敌对前进,她在黑暗里计算着走了多少步,和牢房有大概多少米的距离,不断用鼻子和耳朵听着周围的情况。不过每天她被审讯带离的地方都不一样,有时候看守会故意兜圈子,让秦璃月分不清方向。这群家伙蛮专业的。秦璃月虽然没找到规律,但通过嗅觉和听觉以及周围温度。
她对自己所处的位置有了大概的了解,通道里带着腐臭味,空气流通的并不好,而去有时她能听到排风扇在缓慢运作,说明自己在深山或者地下设施里。温度一直不高不低,潮湿和略带霉味儿的墙壁,很有可能离水源近,要么就是她来时的隧道里。
秦璃月随着看守们进入房间,到了房间内,她被看守们按在铁质椅子上,看守们将她的手脚用手铐脚镣绑住,随后狠狠用枪托砸了秦璃月后背一下,秦璃月闷哼一声,随之忍住。看守们摘掉秦璃月的头套,但房间里还是黑暗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她静静的在黑暗中坐着,略感无聊,大刑不上,更深的东西不问,也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秦璃月满不在乎的哼了声,轻声唱起了卡林卡。
美~丽的雪球花儿~雪球花儿,雪球花~”
“嘿~美丽的雪球花儿~雪球花儿~雪球花~”
秦璃月慢慢唱着叶娜喜欢的歌,她的意志力坚韧,虽然身体系统紊乱,但脑子还能用,秦璃月就能挺下去。
不知过了多久,秦璃月“单曲循环”卡林卡无数遍后,房间的灯猛然被打开,秦璃月赶紧眯眼低头,让眼睛适应突如其来的光明,随着门锁被打开,从外面房间进来一男一女两个人,他们虽然蒙着脸。秦璃月通过轮廓看清了性别。两个人沉默的对视着,女的坐在秦璃月对面,男的跨立站在她身后。
“许久不见,许久不见,罪犯!抬起头!对!抬起头看着我!”
女人神经质的说着,熟悉的声音让秦璃月忍住表情和激动的心情,她努力冷着脸转回头,看到铁质桌子对面,穿着一身西装戴口罩的女人,正是“野鼠。”她眼睛眯成一条弯月,手不由自主的挠挠这挠挠那。而她身后背着枪跨立的,正是她的未婚夫德尼。
秦璃月心脏狂跳不已,她狠狠深呼吸一下,让心情稳定下来,她不确定这房间有没有心跳探测仪,这东西会探清你是在说谎还是抗拒。她昂起头,看着已经很努力保持正常的“野鼠,”她头发依旧乱糟糟的,不过西装穿在她身上还蛮合身的。德尼也戴着口罩,穿着一身土耳其国家安全局外勤部的制服,消瘦的脸上有一圈大胡子,看起来很真,不过秦璃月知道,那是假的。
“有烟吗?臭婊子,先给我根烟我再回答问题。”
秦璃月靠在椅子上笑着说,野鼠回头看了眼德尼,德尼抓了把假的大胡子,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烟,放在秦璃月嘴里,为她点上,秦璃月轻轻吸了一口,香烟的味道她实在是太想念了,而且这烟里夹杂着低量镇静剂和活血粉,秦璃月的脑子瞬间更加活泛起来。她不动声色的用手指在桌下敲击一下,野鼠咳嗽了声表示收到。
“那么,所谓的,哈,所谓的枪架小姐,你还是不想合作吗?你不想,不想的话,我国政府,已经给了你最大的宽容,对,宽容,和限度,希望你能把握住机会,不要再继续抗拒下去了。”
野鼠努力的让自己的语句通顺,在外人听来,她的土耳其语很顺,只是生理上的磕巴罢了。秦璃月脸上洋溢起商业官方微笑,努力的抽了口烟,让更多的药沫吸入肺部。她脚下慢慢活动着脚腕,淡淡的说:
“我很合作,所以,你是来放了我,还是来杀了我?”
秦璃月先把她最关心的事说出来,她不确定野鼠来是干嘛的,如果她是来救自己的,那是最好不过的,如果是黑色行动组来肃清内部的,那秦璃月只能认了。她想知道自己的下场。
野鼠不断搓着头发,略带兴奋的颤抖着,很是“冷漠”的说:
“放你?放你,是不可能的!枪架,女士,你是要!是要受到惩罚的是肯定的!巴里皮拉凯先生,请,请站开一点,不要挡住我,我和枪架女士,对的!不要挡住我。”
野鼠指挥着德尼,“巴里皮拉凯”先生听命令的站离秦璃月的身边,走到秦璃月背后,不知道在干什么。秦璃月歪头没看见德尼,转过头看向野鼠,野鼠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她还在一个劲儿揉搓头发,秦璃月看着野鼠手上的动作,那几根纤细的手指不断揉搓,向秦璃月打着暗号:
“冷静下来,准备出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