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现在治国理政的时间长了，也很清楚。

‘路线探索’、‘可行性验证’时期的科研工作，很多都是不太讲究的。

或者说，正是因为他们在某些方面非常讲究，才导致在一些相对没那么重要的地方、讲究不起来。

帝国的三大学部也是这样的。

有时候，一座用于探索可行性的装置，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要报废的。

给它精心设计内装，无疑是瞎扯淡。

属于浪费经费了。

于是，诸如此类这些外观上的事情，就难免能省则省。

甚至会略过。

不过...

“偷工减料，懒得倒腾，也是有代价的，”

苏文看着眼前的一幕说道，

“尽管这些代价，不是他们来承担就是了...”

——行动队的探照灯打过去，整个核心层下半球的景象彻底暴露出来。

只能用‘一片狼藉’来形容。

从前后左右四个方向的安全门的状态，可以看得出来。

在他们之前，没有其他人来过这里。

无人机的镜头上，有些地方的金属都快自然氧化朽烂了。

但是...

给这座装置，这座移动空间站的内部，曾经造成过伤害的，可不止那些被异常催化的样本生物。

也不止当初的华国特别行动队。

虚境与亚空间、亚空间与物质宇宙。

这三者，与三者之间互相阻拦的那无形壁障。

这才是装置被破坏得如此严重的罪魁祸首。

也是后来一系列惨剧的直接导火索。

就因为没有做好这部分的防护。

没有像正经的实战用途舰体\/结构体那样，在许多关键部位全部设置单独的密封舱，并修建配套的管网，以备在发生意外情况的时候、保证关键设备的安全...

...到了苏文看见它们的时候，这些鬼东西都已经快烂到一块儿了。

两个字形容。

矿渣。

的确就跟他上辈子见过的、那些刚从哥布林巢穴里拖出来的‘二手九五新成色’的女骑士们一样。

管线已经完全乱得没法看了，上面还有严重的‘积灰’...

...仔细一看，还特么不是积灰。

是整个管线与设备区段里头、上层结构崩溃散架，掉下来的那些碎片残渣。

真就是烂得都掉渣了。

“难怪能搞成那个样子，整个t9级别的设施是一点正常功能都跑不起来...”

“合着这里头，是一点原装的东西都没剩下啊！”

苏文一脸愕然地看着眼前的惨状。

行动队的自律机甲，已经深入了这附近并散开形成控制。

四面八方的镜头都传了过来，因而他可以说是越看越觉得凄惨。

天可怜见。

这模样，看着都快赶上巴赫穆特了。

——重炮再加上凝固煤油弹，也就这水平啊！

十五名华国行动队员的机甲，在上头旁观。

陆战队的自律机甲释放了无人机，让它们飞下去抵近观察。

后者的镜头滤镜之中，一架又一架‘维护机器’的残骸，被高亮标注了出来。

“看起来，是因从亚空间上浮时遭受的震荡，被摧毁了大量结构，”

“它们的损害管制系统试图响应，但最终没能控制住局面。”

“不仅如此，甚至还把自己也给栽进去了——以至于让整个设施内的绝大部分自我维护系统都失去了正常运转的能力...最终变成了这个鬼样子。”

光辉皱着柳眉说道。

很显然她的判断还是很迅速果断的。

紧接着她看向苏文，摇了摇头。

“这种情况，已经没得救了。”

“顶多就还能抢救回一点学术上的参考价值。”

“...好吧。”

苏文收回目光，略显遗憾的点了点头。

实际上他也很清楚。

都这种程度了，那的确是没得救了：

想抢救，那也得病人还有点生命体征的时候才能抢救啊！

这特么...都已经是被切完三千六百刀、还挫骨扬灰之后的级别了。

还能救得个鬼。

“好在，最珍贵的部分，还是基本完好的。”

光辉说着，把目光投向半球状的平台中央。

——一泓材质极度诡异的液体，在同样半球状的半透明保护罩之下，流淌着那种独特的怪异灰色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