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醉恶人先告状,指着灰头土脸的杨永信,不忿道:“还不是你们非要把这这个腌臜的乡巴佬放进这牢房的?你瞅瞅,他脸都不洗一次,都他妈上漆了,我带他去参观兵马俑,进去以后,这人都带不出来了,你懂么?”
狱卒越看越觉得奇怪,总感觉这间牢房有些怪异,正要上去查看一番,却被身后一起跟来的文吏给拽住了。
文吏摇了摇头,指着牢房内的四位:“莫要多事,反正他们四个今后在这也住不得了,快点带他们走吧。”
话音刚落,蜷缩在角落的杨永信大嚎一声:“哎呀妈呀!这是要给俺们斩立决咧!俺还不想死啊,俺开的药没有啥子毛病啊,是王财主自己贪心,多加了量,跟俺没关系啊,冤枉啊!”
沈醉也懵了,大脑飞速运转起来,转了半天,还是一片空白。
“无量他娘个寿福!”法轲道长也很心悸,忐忑道:“姓沈的,你不是说你上面有人么?你的人呢?你的人怎么不管你了?”
“道长,要不你看看,到了下面,你是想当牛头马面,还是黑白无常?我上面的人,等你下去一定会安排你的,到时候我一定给你个交代。”沈醉也是铁青着脸,喃喃道。
“完了,完了,贫道空活了这么大岁数,道行羸弱也就罢了,这回可把命都搭进去了。”道长完全没了平日的风度,欲哭无泪地:“我怎么就嘴这么硬呢,当初好好说明白不就行了。”
“呼..呼...”在场三人如丧考妣般,只有还在沉睡着的倪坝,依旧打着呼噜。
瞧见众人紧张的模样,狱卒噗嗤一笑:“你们急什么?”
法轲道长不乐意了,直接开口怼了回去:“无量寿他娘个福!脑袋都要搬家了,道爷还能不急?”
文吏打了个哈欠,疲乏的他倒是没有狱卒那般精力:“得得得,懒得和你们说话了,收拾一下,明早就准备出狱吧。”
这下四位狱友全都懵了,当场愣住。
“我大周边军在颍州大破西戎,天子为表庆贺,大赦天下,经审查,你们四个可以放出去了。”文吏解释了一下,顺便确认了一下四人的身份,便和狱卒匆匆离去了。
“沈大人,您上面的人可真...真硬啊!你方才非要逗我一番,着实调皮啊。”法轲道长反应过来后,上去一把就拽住了沈醉的手,深情的看着沈醉,都快飙出眼泪了。
听闻天子大赦,法轲道长第一反应竟然是:沈醉此人果然上面有大人物照拂,为了让他顺利脱罪,竟然能搞出大赦天下这般兴师动众的大事。
再结合这几日法轲道长也察觉沈醉在这的待遇要比他们好上很多,对他上面有人这事更是坚信不疑了。
沈醉倒是没有像法轲道长那般,心里想这么多事,见性命无虞,又开始摆出那副志得意满的神态:“道长,我一直都和你们说要低调,你们进来是在这生活,而我来这是体验生活的。”
接着沈醉瞟了一眼一旁一脸疑惑,正费劲地理解什么是大赦天下的杨永信,突然面色一变:“道长,他们方才说的是明天将咱们放出去?”
“然也。”法轲道长点了点头。
“那这土得赶快填回去啊!”沈醉突然又有些慌了,怕是明天人还没走到天牢门口,因为越狱再被抓回来?
“善!理当如此”法轲道长明白沈醉的意思,重重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