习惯的力量是可怕的。　　顾柚每天不辞辛苦陪艾凌雪到半夜，就是为了养成习惯。　　　　好感度到60是一个分界岭。　　60之前可以说是薛定谔的好感度，有与无之间是有无限可能的。　　而到了60之后，只要不是去做什么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之类的事情，好感度一定是走上升趋势。　　　　但是会很慢。顾柚不想等太长时间。　　　　达到及格线后，应该让艾凌雪自己意识到才行。被攻略的目标主动点，速度会大大提高。　　　　顾柚坐在前往学校的出租车内，看着艾凌雪发过来的消息，轻笑一声。　　能让向来冷清的女主不止一次询问回学校的时间，看来已经成功一半了。　　　　是你的小可爱呀：坐上车啦，司机师傅说到学校大概要四十分钟，应该可以赶上下午第一节课。　　　　艾小仙女：注意安全，不要透露太多个人信息。　　　　艾小仙女：最近不是出了个司机残害乘客的案件吗？　　　　艾凌雪提到的某专车司机凶杀案这几天在社会上传的是沸沸扬扬。司机将乘客捅了二十多刀后杀人抛尸，手段极其残忍恶劣。　　一时间人心惶惶。　　　　顾柚发现这可能是艾凌雪和她聊天时打字最快的一次。　　　　艾小仙女：把出租车信息发给我，定位打开。　　　　顾柚哭笑不得。她身上有系统加持，再加上这种世界已经算是和平世界，比这危险的她都经历过，才这种程度自然不怕。　　艾凌雪这是把她当做小孩子吗？　　　　是你的小可爱呀：学姐放心啦，我招的是正式的出租车，而且现在是白天，不会有危险的。　　　　艾小仙女：不行，你一个人我还是不放心。　　　　艾小仙女：我真的很担心。听话，好吗？　　　　顾柚没有办法拒绝这份好意，打开了定位设置与艾凌雪的手机相连，并将车内的信息拍下来发了过去。　　　　在四十分钟左右的路程里，艾凌雪放弃了午休和做题的时间，一直与顾柚保持联系。　　　　顾柚一心二用，手指打字与艾凌雪聊天，还不忘和系统炫耀：“看，我们家女主是不是一个小甜心？”　　　　[人家是真心对你，可惜你不是。]　　　　顾柚一时语塞，对啊，不仅不是真心，还想着挖墙脚呢。　　虽然说尹慕瑾如今和艾凌雪没什么关系了，但在原世界里二人也称得上是一对神仙眷侣。　　　　沉默了片刻，顾柚笑骂道：“所以说你们系统真不是东西，这种任务做多了感觉会夭寿诶。”　　　　[那你可以选择不做。]　　　　顾柚冷哼：“你怎么不直接说让我去死。”　　　　[你教我的，说话要委婉点。]　　　　“呸。”　　　　[心里实在过意不去，你可以放弃隐藏任务。]　　077难得放宽了限制。平常和顾柚相互辱骂习惯了，这样颓废的宿主实在鲜见。　　　　但谁知顾柚直接反驳了它：“不做任务？你当我为什么要来受苦受累，做慈善啊？”　　　　几个世界下来，077还没见过顾柚情绪如此失控过，它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算了，又不是你的错，我对你发脾气做什么。”顾柚叹了口气，自嘲一声，“我果然不是什么好人啊。”　　　　077不是人类，即使它的内存丰富，能准确分析细微表情的具体含义，但不能达到共情。　　宿主说得对，它好像没什么用。　　　　卡机了。　　　　顾柚的自我调节能力很强，就这几分钟，自己已经缓过来了。她不知道077陷入了自我怀疑，郑重在只有他们俩存在的空间说明：“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077，废统本统。”　　　　[……]　　077默不作声。　　　　一开始顾柚以为系统是在酝酿杀招，都在想着怎么应对了。哪知几分钟过去，系统仍然安静如鸡。　　　　平时比这过分的都说过，不应该这就消沉了，系统这是怎么了？难道是……更年期？　　　　顾柚试探性开口：“歪？wuli甜心七？你还在吗？”　　　　[……]　　　　顾柚大惊。不得了，今天这么沉默的吗！！　　两个人已经合作几个世界了，可以算得上是非常熟悉了。顾柚觉得自己需要为老朋友的身心健康负责。　　　　“那啥，我就是习惯性侮辱，没有恶意的。”　　　　[……]　　ok，很顾柚。　　077觉得刚刚为她愧疚的自己是身体里进病毒了吧。　　　　[艾凌雪遇到麻烦了。]　　　　顾柚正诚诚恳恳的道歉，却听见077突如其来的一句话。　　麻烦？　　她看了一眼手机页面，确实，上一条消息是在十分钟前了。　　　　[许宁薇还记得吗？]　　　　顾柚点头，虽然许大小姐性格不怎么好，但是凤眸薄唇，活脱脱的一个蛇蝎美人。她对好看的人都有点印象。　　　　[是许宁薇的未婚夫刘淮清，他找了一群地痞流氓。]　　　　流氓地痞？　　顾柚稍微想了想，就知道刘淮清打的是什么主意了。　　　　“可艾凌雪不是在学校？”　　　　[她觉得你中午没吃好，去做兼职的甜品店给你带零食去了。]　　　　“……所以说其实还是我的锅？”　　　　[不然呢。]　　　　“然后一出门就被逮个正着？”　　　　[嗯。]　　　　顾柚暗骂一声，抬起头，语气中参杂了一丝焦急，对着正在开车的司机道：“师傅，您能尽量快一点吗？我有急事，怕赶不上。”　　　　这个小姑娘一上车就盯着手机看，看样子也是个文静的人，能言善谈的老师傅就没敢出声寒暄，只能寂寞地听着广播。　　突然听见客人的要求，他有些兴奋，摩拳擦掌：“好嘞，小姑娘你就放心吧！”　　　　*　　这事要往上午放学说起。　　　　上午的放学铃声响起后，艾凌雪依旧不急不缓，将桌面上的书本物品分类整理好。　　高一的教室距离学校餐厅有段距离，中途必须要经过高三的教室，所以她并不怎么着急。　　　　刘淮清在旁边难得地没有小动作，表情阴郁。　　前两天和狐朋狗友结束晚上的游戏后回到家，他就看到许宁薇正在和母亲状似亲热地说着话。　　见他回来了，许宁薇起身告辞，刘母让他把许宁薇送回家。　　　　一切和往常一样，在路上，许宁薇说着话，他不耐烦地附和着。　　许宁薇并无不满。　　　　谁知道回到家后，刘母就开始数落他，最后还告诉他，许家与刘家的合作正在紧要关头，如果要是再安抚不好未婚妻，他就没有零花钱了。　　要是没有零花钱，还怎么出去玩？　　　　刘淮清本来以为一向疼自己的母亲只是随口说说，每天该浪还是继续浪，卡里的十几万几天时间就挥霍了干净。　　哪知道刘母竟然来真的，再也没有给他一分钱。　　他一直以来只管花钱从不存钱，现在卡里怕是点一瓶酒的钱都不够了。　　刘淮清也丢不起那个脸去借钱。　　　　再也没有心情撩拨别人，刘淮清等着许宁薇前来找他。　　说曹操曹操到，许宁薇已经带着自己的小跟班们到了班级门口。　　许宁薇神色温柔：“淮清，我们去吃饭吧。”　　　　她走进去挽着刘淮清的胳膊，看到了在一旁收拾东西的艾凌雪：“凌雪，你怎么还没走？”　　　　刘淮清目瞪口呆。　　许宁薇是对他一直很有耐心很温柔不错，但他还是第一次见她对他要追求的对象这么细声细语的。　　　　原本他还听说许宁薇找艾凌雪的麻烦，想要找机会安慰后者啊……虽然现在因为刘母的威胁暂时已经没什么感觉就是了。　　为了一个女人放弃吃喝玩乐不划算。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难道发生了什么？　　　　刘淮清越想越觉得是这么一回事，一定是艾凌雪对许宁薇说了什么。　　他不敢对许宁薇下手，就把矛头转向了无依无靠的艾凌雪。　　　　这几天过得憋屈，实在需要发泄出来。　　　　刘淮清找人盯着艾凌雪，见她出来校门，就知道机会来了。　　午饭过后，他随便找了个理由和许宁薇分开，就让平时一起玩的朋友帮忙找了几个在学校附近晃悠的二流子。　　　　如果艾凌雪识相还好，如果不识好歹……　　刘淮清眼底划过一丝歹毒。　　　　艾凌雪只是觉得最近没有刘二少的骚扰，空气都变得清新了。　　哪知道人家脑子里有个坑，脑回路和正常人完全不一样。　　　　中午甜品店正是人多的时候，她算是靠着员工的身份插队拿到了两个。　　　　与温润随和的店长道别后，艾凌雪抄小道进了一道胡同。　　　　在她身后，三四个非主流发型的人不怀好意地向她靠近。　　　　*　　在司机老师傅的速度与激情后，时间被缩短了三分之一。　　顾柚一边听着077的事件概括一边飞快赶往艾凌雪所在地。　　　　之前几个世界，顾柚接触的任务目标无论大小，风度都还是有的。这算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由爱生恨的人。　　她有些不解：“至于吗？”　　　　[你还是见的人太少。]　　007的语气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顾柚赶到的时候，一个原谅发色的家伙已经快碰到艾凌雪的脸了。　　　　沃日！　　顾柚出奇愤怒了。　　那是我精心养的水灵灵的大白菜！谁让你的脏手碰了？！！　　　　对没有尽头的任务的恼怒、对目标的愧疚以及深深的自我厌弃，一直在顾柚心中积累着，从来没有消失过。　　　　而这一幕，就像一条导|火|索。　　　　没等077提供帮助，狂暴状态的顾柚直接开始肉搏，不，应该说是单方面的蹂|躏。　　　　之前对尹慕瑾下手的几个人经历过特地的训练，她是打不过。但是这几个垃圾？　　顾柚狞笑。　　　　顾柚经历过的任务不乏危险系数高的战争世界或者末世流，虽然没有了身体本能，但一些技巧深印在脑子里。　　　　头部、颈椎、后心、膝窝，招招刁钻狠辣。　　　　一群人还没有什么意识的时候，一阵剧痛，就被放倒在地。　　　　若不是顾柚在077的强制手段下恢复了理智，在地上的就是一具具尸体了。　　　　[冷静下来了吗？]　　　　“嗯。”　　　　“谢了。”　　　　如果她失手杀了人，这个世界就算结束了。　　这句感谢真心实意。　　　　艾予歌的身体并没有经历过特殊的锻炼，经过了剧烈运动，顾柚胸膛起伏，大口喘着气，还没有缓过来。　　　　“你......”　　　　顾柚回头，就看见艾凌雪微张着嘴，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顾柚：......　　糟糕，打得太爽把正主忘掉了。　　她温柔可爱的形象啊！　　　　[你想多了。]　　　　[本来就没有。]　　　　顾柚咳了一声，尽量让自己的理由有点信服力。　　　　“那、那个，如果我说。”　　　　“我平常真的不是这样。”　　　　“你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