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是公平竞争,但季景廉那边的项目明显比他更重要。
起初他还不以为意,但这种话多了,总会受到影响。
他甚至在潜意识里也觉得季老爷子偏心,这怀疑的种子在心里慢慢生根发芽,越来越根深蒂固。
为了向季老爷子表明自己的能力,为了向那些质疑他的人证明他不弱,他铤而走险,用了一个错误的方法,就为了证明自己的能力。
季老爷子有错,但季景清也有错,季氏集团这么多年的努力,可不能因为这个毁在他手上。
父子俩因此大吵了一架,也是那时候他才知道,他在季景清心里已经变成了那种样子。
偏心,不明是非,固执。
其实后面想想,他那天其实还可以用更委婉的方法。
要是他那天没有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教训季景清,要是他们私底下再谈,或许就还有回旋的余地。
可惜有些事一旦做错就没有反悔的机会了。
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季景清就像变了一个人。
不过也可能是他从来都没深入的了解过季景清,没有了解过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没了解过他到底要什么。
季景清变成现在这样,他难辞其咎。
其实他一直知道季景清在做什么,但心有愧疚,他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才造就了今天这个情况。
是他一直的纵容,才放任季景清对自己人下手。
这样说起来,阮柚这件事,其实他也有责任。
一切从刚开始就错了。
他叹了口气,抬头看向季砚辞。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今天是为了柚柚那个事情来的吧?”
季砚辞点点头,神情坚定,不打算让步。
“我知道,这次确实是他做错了,闹到现在这程度,他已经没办法收手了,不过这也算他咎由自取,你要做什么就做吧,我老了,不想参与这些事情了。”
他说完,偏头看向远方。
“先不要告诉你奶奶,我们已经计划好了,过几天就打算搬去乡下,每天种种花,钓钓鱼。”
“爷爷。”
季砚辞还想说什么,被季老爷子打断。
“我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这点事还是能扛得住,不用太担心我。”
阳光照在季老爷子身上,季砚辞这才发现,原本身体硬朗的爷爷不知什么也弯了脊梁,满头白发。
都说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
季老爷子这些年虽然嘴上一直说着不在意,但每年过年其实都在期待着季景清能回来。
他每年都请一大家子回来吃饭,举办家宴,其实主要目的是为了季景清。
不过他一次都没回来过。
真的像当初说的那样,跟季家断的一干二净,老死不相往来。
要不是因为季景清突然生病,他们这一辈子估计都不会再有什么太多的交集。
“小辞。”
季砚辞闻言转头就看到季老爷子对着他笑了一下。
“我对不起你大伯,但我也不会阻止你,我不能让他再错下去了,就让一切到此为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