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赵学宁也就不敢轻易使用这一招了。
总而言之,在赵学宁的全面主持下,暹罗社会正在加速“兰芳化”,越来越多的人口在集体农庄的模式下像海绵吸水一样被吸附到了兰芳化的进程里。
暹罗社会的深刻变革正和暹罗新军的进步一样,都在加速,全力加速,兰芳的国力也由此不断向上攀升着。
但是西山政权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他们并没有完全的认识到兰芳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对手,所以在阮文侣被楚腾“不讲武德”之后,阮文岳大怒,发立刻下令备战,要为自己愚蠢的弟弟报仇雪恨。
“他怎么就那么蠢!根本就是愚蠢!完全就是愚蠢!简直就是愚蠢!为什么不逃跑?!打不过,还跑不过!废物!废物!我怎么有这样一个废物弟弟!”
阮文岳也是真的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因为这种事情而失去一个血肉至亲,他很生气的怒骂阮文侣,但同时也是实打实的心痛。
得知消息急急忙忙赶回来的阮文惠也是一脸的悲痛,他也没想到一次简单的出使居然会让他们永远失去一个兄弟。
但是对于阮文岳在痛苦的嘶吼之后下令要讨伐兰芳军队、为阮文侣报仇雪恨之后,阮文惠还是明智的提出了反对意见。
“大哥,现在还不是讨伐兰芳的时机,他们火力太强,战斗力也很强,眼下我们军备没有完成,军队训练的也不是很熟练,此前我们已经损失了将近三万兵马,要是再失败一次,基业不保啊!”
阮文岳闻言,红着眼睛,对阮文惠怒吼。
“他也是你的兄长!你就那么不在乎他的死活吗?”
“我当然在乎!他也是我的兄长!对!是这样没错!但是我们现在不是只有我们三个兄弟!我们还有偌大的基业和一大群部下!我们也要为他们考虑啊!大哥!”
“少说这些废话!连自己的兄弟的仇都不能报,以后还有谁会相信我们?还有谁会跟随我们?!”
阮文岳怒道:“我已经决定了,调集全部兵马,南下讨伐兰芳!你要是不出兵,我就自己带兵去!”
阮文惠眼见阮文岳已经愤怒的失去了理智,知道自己也没有办法阻止他出兵了,便也只能传令自己的军队整装待发,准备南下。
至于已经购买但是还没有抵达的那一批葡萄牙的枪炮,他也只能传令,等那批枪炮抵达了,立刻运到前线。
阮文岳为了讨伐兰芳,非常急切,他没有给部下们太多准备的时间,也没有给整个后勤系统足够的时间进行准备。
前后不过半个月,九月上旬,刚刚进入雨季,那种能一下下好几天的大雨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的情况下,阮文岳就已经整顿了大军准备出击了。
大军预定总人数是三万人,但是因为时间紧迫,一部分军队还没有来得及会合到归仁府。
阮文岳等不及了,就自己带着一万五千名整顿好的士兵先行南下,让剩下的一万五千多人集合之后尽快南下。
因为之前在嘉定折损了差不多三万军队,西山王朝的主力军队也受到了一些损失,现在这三万军队是阮文岳新一轮扩军之后才有的数字,正儿八经的精锐只有一万多,和阮文惠手底下的精锐数量差不多。
在富安府一带,阮文惠带着自己紧急整顿出来的一万兵马会合了阮文岳。
阮文岳此时此刻的情绪已经稍微缓和了一些,看着阮文惠带兵与他会合,他的态度也好了不少。
毕竟现在他只有这一个弟弟了。
大军行军之时,他们两人一起骑着马,并排前行。
“你能来,我这个做大哥的还是很高兴的。”
阮文岳温和地看着阮文惠,微笑道:“我们兄弟两个有一阵子没有携手作战了。”
“我倒是希望这样的事情少一点。”
阮文惠苦笑道:“因为这就意味着咱们又要面临生死大敌了。”
阮文岳叹了口气。
“其实都怪我,如果不是我强迫文侣去谈判,应该也不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都是我的错,全都是我的错。”
“谁也不知道兰芳人居然会做出那么卑鄙的事情,两军交战不斩来使的规矩都不懂。”
阮文惠摇头道:“现在,我们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就不能回头了,大哥,这一战我们必须要打赢。”
“必须的。”
阮文岳面色坚定:“就算打到最后一兵一卒,我也要让兰芳人付出代价!”
阮文惠回头看了看一眼望不到头的长长的、略有些散乱的行军队列。
“这一次出兵准备时间太少,军粮足够吗?运粮民夫足够吗?没赶上的队伍什么时候归队?”
“放心吧,时间虽然短,但是该有的都有。”
阮文岳缓缓道:“这一次我调动了十万民夫,能用上的车辆牲畜都用上了,第一批运粮队已经上路了,目前准备的粮食够我们用三个月的,后续也在不断的筹集,我预备的数目足够我们半年之用。
你那边还有五千人什么时候能出发?我这边的一万五千人应该快了,你要确保他们在我们抵达平顺府之前能跟上主力,不然到了前线我们只有三万多人的话,兵力上还是略有些不足。”
“我那边行动速度很快,距离也短,大哥,伱那边才是要真的催一催,到时候可别我们已经开打了,他们还在路上。”
“放心吧,武亭秀和阮文雪都是很有能力的人,他们靠得住。”
阮文岳缓缓道:“我们这边才是最重要的,兰芳军能打,我们也不能露怯,绝不能重蹈吴文楚的覆辙。”
“那是自然。”
阮文惠收回打量军队的目光,压制着心中隐隐的不安。
他虽然很想说些让阮文岳警惕起来的话,但是想了想,他还是觉得到了战场再说也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