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崇年十月,西京城中,登高楼内。
此间雅屋内烛光点点,温暖之意胜过屋外飞檐落下的雪花,桌上珍馐美酒也尽显琳琅满目,但除却这些之外,还有两个格外独特的人。
一个是女人,另一个当然是男人。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难免情意缠绵,耳鬓厮磨。
可这两个人都很守规矩,男人坐在软塌边饮酒,女人则在地毯上翩翩起舞。
如果此刻屋内有旁人一定会觉得惊讶,因为那是一个美的让天底下所有男人窒息的女人,而那个男人则一定是令所有女人都望而生恋的美男子。
至于这个女人有多美。
她的脸很精致,她的头发很长很柔顺,腰肢纤细盈盈一握,臀部的纱裙随着曼妙舞姿飘动,裸露的修长大腿透着张狂的野性,舞姿在每一寸分合中都仿佛蕴含着某股强韧的力量,令观者血脉喷张,心生渴望。
但男人不为之所动,他只是静静坐着,魁梧的身躯充斥着男儿特有的血气方刚,可偏偏那张脸却流露出惆怅的表情,似乎眼前一切都是空的。
不过他当然看得到眼前的女人,也能觉察出她在使出浑身解数取悦自己,但他有心事,很重的心事。
比如,不久他就要死了!
他的名字叫许海青,是西京王城的天横贵胄,八皇子,梁王!
他的父亲是当今天子,但,数天前就已宾天归西。而在当晚,他的大哥秦王,二哥晋王,为了夺嫡争王位,手足相残,一死一活!
之后,他余下的兄弟们皆被卷入夺嫡的争端,死的死,逃的逃,所以他能觉察出,这柄斩草除根的刀,很快就要落到他的头上!
所以他很惆怅,即使此刻坐在这间西京城最繁华、奢靡的青楼里,包下眼前这个名动西京的头牌花魁,心悦君,也难消心头的焦虑。
许海青原本想喝尽这壶酒,然后摔碎它,接着抱起这个令千万人魂牵梦绕的女人,度过一夜千金春宵。
至少在过去无数个夜,他曾数次动心,可却最终没有下手。
这个原因是什么?许海青想起这个问题,便觉得心中苦闷。
因为这个女人,从不是他的,甚至连他自己的命也不是!
因为他是穿越而来的穿越者,可穿越过来的当天就被封锁进了一间漆黑的屋子,只有当黑夜降临之时,他才能重新见天日。
只因,他的这幅身躯名叫许海青,可却不是皇帝老子的儿子。他只不过是真正的八皇子圈养的替身。
整个西京城的人都知道,八皇子早年长在郡县小城,幼时家中走水着了大火,烧了脸破了相,以至于常戴面具示人。
所以没人知道许海青到底长什么样,只是谣传他的相貌丑陋难堪,叫人不可直视。
恐怕,整个西京城除了还躲在王府中的八皇子外,只有眼前的心悦君才知道,原来许海青不但不丑,而且俊朗地令无数少女都会为之春心萌动。
可她不知道,真正喜欢她、想要她的人是八皇子!
许海青只不过是来维持面子的替身。
此刻,心悦君一曲舞罢,如飞蛾扑火般钻进许海青怀中,接过他的酒浅尝一口,作势欲吻。
许海青躲避,可心悦君不依不饶,她早已渴望已久,希望将自己的全部奉献给眼前的男人,但对方总是拒绝,可越是拒绝,她内心的冲动就更加泛滥成灾。
她将酒从自己的脖颈上倒下去,打湿的纱裙更显婀娜身躯的惹火,手指野蛮地撕扯系带,想要以此勾动男人的欲望。
可许海青却抬手制止,站起来就说:“你再胡闹,我便只能走了。”
心悦君心头一颤,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这般作贱,许海青还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态度。
难道他不是男人,难道自己不够美?
“殿下!”心悦君情急之下抓住许海青的衣角,乞求般地说,“奴家……奴家错了,殿下不要走,好吗?”
烛火泛动如女人的眼泪,许海青站在那一动不动,心悦君大着胆子伸手,从腰后轻轻搂住他。
却不知红纱落下,潮湿的酒液从肌肤上染进许海青的后背,他觉得炙热而柔软,心跳都不免加速。
“殿下今日心事重重,是悦君不懂事,惹的殿下没了饮酒的兴致。但奴家求殿下,今夜……今夜留下可好?”心悦君说着抱的更紧。
面对女人的动情,许海青纵使在怎么克制也难免心动,他似克制不住转身抱起人,心里下了决定。
也许今夜回去他就会死,染指八皇子的禁忌也会死,横死竖死都是死,那不如要了这个女人,也不枉走这异世王朝一遭!
就见他将心悦君丢在柔软的大床上,俯身就要一亲芳泽。
可就在两人干柴烈火的顷刻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