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师塔顶层，塔主房间门外。

司尔曼背靠在雕刻有塔主雄伟英姿的大门上，整个人像是找到了靠山一般，身体微微放松。

虽然昨天奥尔蒂斯在他脸上留下的红肿依旧没有消除，但是他此刻整个人却是和先前完全不一样。

仿佛再次回到了那个高傲的戒律巫师的状态。

目光在奥尔蒂斯与伯伊身上瞥过，嘴角挂着笑容，竟是主动开口：

“塔主明察秋毫，不会放过任何一個心中有鬼的人。”

伯伊恼怒：

“司尔曼，你别以为有塔主在，就可以肆意嚣张。”

“如你所说，一旦塔主查明真相，还科恩清白，你就必须放下你的成见，并且把你那副看谁都像违背戒律的嘴脸收回去。”

司尔曼眉头微皱，看着伯伊：

“你身为学徒，我建议伱不要随意评判我们戒律巫师的事情，更不要动不动就提及塔主。”

“学徒，应该恪守自己的本分！”

“你！”伯伊不悦，声音都高涨了几分，但是看着司尔曼倨傲的样子，一时间竟是说不出话来。

奥尔蒂斯看到伯伊受气，当即莲步轻移，迈步上前，目光灼灼地看着司尔曼。

虽是一言不发，但是身上散发出的强大威压，已然让司尔曼不由得有些难以挺直脊背。

司尔曼有些紧张：

“你……别胡来啊，我告诉你，这可是在塔主的房间门口。”

奥尔蒂斯淡淡一笑：

“我自然不会在这里对你做什么。”

“但是……你怎么就那么肯定，科恩不会通过塔主的审核呢？”

“说不准塔主发现事情真相之后，认为你贸然把无辜的科恩带来，甚至还会惩罚你！”

听到这话，司尔曼却是笑了起来：

“惩罚我？”

“怎么会呢？”

“我可是塔主最忠诚的下属！”

……

“什么狗屁下属，司尔曼简直就是个白痴！”

梦境世界里，塔主的巨人巫师形态眼中露出一抹不满。

“时间快到了……”

塔主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感受着精神体越发虚弱。

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巨人巫师形象眼眶中的金色流火渐渐熄灭，宛如风中残烛一样消逝不见。

科恩扭过头微微一瞟。

“走了？”

嘴角上挑，面露微笑。

左掌挥动间，浓雾里不断涌现出的雪地狼群刹那消散。

梦境世界再次恢复如常，只留远处待机状态的巨人巫师，以及漫天浓雾。

……

巫师塔顶层，塔主房间。

一道虚幻的人影夹杂着雾气，从科恩眉心处飞出。

人影是塔主的侏儒大头婴形象，只是现在，他的状态看起来有一点不太好，或者说是……复杂。

明明脸上痛苦得都有些面容扭曲了，可他一双眼睛里却是满意的神情，甚至带有几分欣慰。

房间雾气里，踩在雾鹰花上的大公鸡也是露出人性化的迷茫，歪着脖子看着塔主的精神体形态。

“咕咕？喔喔？”

大公鸡嘴里发出表示觉得事情稀奇古怪，它感到对此非常不解的声音。

塔主的人影在半空中看了它一眼，没有多说。

如果不是他现在的形态让他根本不具备影响物质界的能力，恐怕他早就已经疼痛得流出汗水了。

人影轻飘飘地落到了地面的皮囊上，那是他先前进入科恩梦境时候蜕下的身躯。

像是穿衣服一样——

虚影轻轻地把头颅与脖子的位置归正，随即微微用胳膊挑起手臂，整个身躯渐渐从地上站起来，像是一股无形的力量在支撑着一个昏睡的大头婴儿……还是满脸褶子的那种。

“呼~”

塔主卡布拉尔莫名地呼了一声。

声音里带着些许的解脱感和舒适感，以及残留的一丝痛苦感。

“喔喔？”

大公鸡探着脑袋，顶着鸡冠，一边缓缓撑着爪子朝他走来，一边用小眼睛滴溜溜地看着卡不拉尔。

“别紧张，我没事。”

塔主微微点头：

“谢谢你的关心，但是，今天的事情，恐怕是我做错了……”

他眼中流露出一抹自责：

“我不该如此对待一位忠诚于巫师塔、忠诚于我的学徒。”

说着他的脸色渐渐开始有些失落，像是自己做错了一件事情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