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蒂亚伸出戴着绒皮手套的手指理了理被风吹散的发丝，她没有开启魔法盾去抵挡大自然的力量，寒冷会让她保持清醒的头脑：

“世界政府它极可能极大加速我们理想的发展，也有可能反过来将我们之前的一切彻底的推翻，这是一把双刃开锋的宝剑。”

凯特有些郁气：“或许他们会更崇拜你，把你的雕像修遍世界每个角落呢。”

米蒂亚点头又摇摇头：“我对人性其实一直都是抱有悲观态度，但在悲观中我还留有那么一丝希冀。我也必须承认，这样的思想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着我对未来的判断。”

“其实在我内心深处看来，制度和人是两个维度的东西，制度本身没有多少倾向性，但人有。”

“所以不管我如何选择，如何改变，设立什么样的规章制度，或许最后都会让联盟进入到一個没有对手的阶段性顶峰，而它的对手只有它自己。”

“制度的构架再完美，也无非是水滴石穿100年或是150年的区别，只要趋利者有恒心，那没有什么制度是打不穿的。”

“唯一的区别就是把持这份庞大生产资料的分配者本身，或者说这个群体的思想倾向区分出来的不同路线。三个走向会培养出三种掌握巨大生产资料分配权的超级机构，超级企业，超权党派，极权政府。”

“所以无解的是问题本身，因为恶龙和勇者本身就是一体的，无非就是它自己想以什么面貌出现。”

米蒂亚看着天空飘落的雪花，她的瞳孔没有焦距不知在想着什么：

“我其实自始至终都只能做好一件事，那就是给理想主义者一个存在的土壤，以及更多理想主义者产生、壮大的土壤。”

“每一个理想者都是一面承受着火焰炙烤的纸墙，虽然可以片刻的抵挡，但纸墙终究会在火焰中化为灰烬，然后是下一面纸墙，下下一面...这样无数纸墙前仆后继阻挡罪恶之火的蔓延...”

“要么最后罪恶之火焚毁世界，要么在此之前找到熄灭它的办法。”

“我已经做好了我能做的一切，我也解决掉了最大的隐患，原子能对神力同样拥有排斥反应，只要找到那些神灵的本源在其上方建造核电站，祂们就永远都不可能醒来...”

凯特恍然：“所以当初拉着他们自爆那出戏你一早就准备好了？不是临时想的！可恶！你骗我！”

凯特鼓着小脸露出自己尖尖的虎牙想要在米蒂亚身上嗷呜狠狠来上一口，不过很快就泄了气：

“所以你这是带着我跑路是吧，你不自信了，你不确定到时候会不会那玩意也用你身上，毕竟这是你最脆弱的时候。”

米蒂亚微微偏头：“倒也不是，只是我觉得不管是神灵还是我都已经干预不了这个世界了，未来之路如何选择的权力已经移交到了他们的手上，我有些理不清自己的定位。”

“但有一点很清楚，他们已经长大，不再需要神明指路了。”

德鲁茨克州

三万埃维苏红军如同浪潮一般不断冲击着布里蒂安帝国在此设立的防线，机枪阵地射击时产生的咆哮掩盖不住震天的狂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