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产生了把所有人的嘴全封上的念头。

按常理来说，在开学前实战室几乎不可能被使用，所以她就能开开心心地在这里摸上一整天鱼，为此她昨晚还给法涅说了好多好话才能来这里。

可这新鲜热乎的鱼还没摸到一半，实战室就突然被一大堆学生围了个水泄不通，她问了好久才知道，居然是安格妮丝这家伙突然犯病要在今天一个打三个。

要打不能去剑道馆打吗！

更别说，安格妮丝打这三人……就算他们一起上，用尽一切见不得光的手段，难道又会有什么悬念吗？

果然，指望这些蠢货萌新能看出实力差距是一种奢望啊。

刚被吵醒的克雅还不知道，她今天能来到实战室，完全是因为法涅把她当成保护双方安全的工具人罢了。

克雅牌工具人——便宜实用效率又高，用过了都给好评，教团里仅剩的几个好评如潮级别的工具人之一。

她重重地打了个哈欠，脑袋不受控制地小鸡啄米了好几下，然后呆滞地转头，对着双方问道：“还有什么赛前垃圾话要互飚吗？”

已经换上训练服的海科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他想起“法涅的任务”，摇摇头：“克雅老师，我和安格妮丝没有什么恩怨，也许只是学妹一时兴起，想要与我这个有过实战经验的本地学长切磋一番罢了。”

“在这方面，作为学长与前辈，我十分乐意能帮助到安格妮丝学妹。”

“自然，我也不会使出全力与安格妮丝学妹对战，我只用没开刃的铁质训练剑，也不会使用术式，在此基础之上，安格妮丝学妹只要能用她手中的剑给我造成一丝伤势，就算她的胜利。”

海科自信的话语引起了观战席的一阵欢呼。

可这绕来绕去的已经完全让克雅听懵了，她沉思了一下，确认脑袋转不过来后果断放弃思考，又转头对红发少女问道：“小萝，说点啥吗？”

在公开场合被叫出小名的安格妮丝神色一僵，她隐晦地瞪了一眼克雅，可在发现后者的眼神混沌，完全是神游天外之后便也懒得追究这种问题。

“海科会长。”

她说，拔出了那把从吃瓜群众那借来的便宜长剑，用三根手指掂了掂它的重量，再握紧。

很轻。

然后，安格妮丝如同陈述事实般地平淡说道：“如果你抱着这种想法与我对战，只会输的很难看。”

海科·亨克的确很强，哪怕放在圣城的新生九席之中都能排入中列，甚至依靠生死间磨练出的经验，他能在前几次的决斗中击败三席那家伙。

她从未质疑对方的努力与强大。

少女平静似水的深红眼瞳锁定了不远处的海科，让后者握着剑柄的手稍稍一紧。

但是，

我更强。

海科的直觉告诉他，安格妮丝好像比他预想中的还要强。

强得多的多。

自己或许不应该拿安格妮丝当做试验品与磨刀石。

“言尽于此。”

如此这般的言论让观众席爆发出了一阵阵笑声。

“萨巴赫，你怎么看？”

“我站着看。”

场外，名为加伯的肥胖副会长和戴着眼镜的萨巴赫认真地注视着场下。

毕竟若是会长真的输了，那下场的可就变成他们了，而如果连会长都输了，那他们哪里又有赢的理由？

加伯拿过一旁学生会成员手中的卷宗，对他道了声谢，看着，便疑惑地皱起眉：

“但我没记错圣城新生规则的话，九席内部才能互相挑战吧，至于九席外，先要挑战的是守门员。”

“是这样。”

“那为什么安格妮丝当了三年的次席，只与首席克里斯汀交过手？其余人甚至连一次挑战她的记录都没有，这很明显不正常。”

萨巴赫也满脸疑惑地接过卷宗，细细翻阅着，片刻后，便惊讶地挑眉：“居然还真是这样。”

他沉默了一会，不快地咂咂嘴，

“难以想象，圣城居然能允许这样的权力运作光明正大地摆上台面……怪不得我们从没听说过这个名字，毕竟，谁让她的老师是下一任大裁判长呢？”

萨巴赫几乎是在瞬间明白了前因后果——依靠背景和靠山取得原本并不属于自己的成就与地位。

这没什么，不如说，这种事在这个世界上实在是太过正常。

可这种顶着虚名的冒牌货居然自大狂妄到要公开挑战一步一个脚印，历经无数磨难才走到今天的海科会长？

到底是谁给她的勇气？

还是说只是在【次席】这个位置上坐了三年，就真的以为本身的实力与见识能匹配得上这两个字了？

所以萨巴赫心中对安格妮丝最后的两分好感与敬佩也消失殆尽，他合上手中薄薄的几张纸，无奈地叹息，断定道：

“——看吧，她要原形毕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