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

然后再度睁眼。

光照从被视网膜捕捉，冷与热被皮肤所感知，气力自身体深处涌出，心脏开始搏动，血液被泵向全身。

于是巫女又一次复生。

猩红的日光洒落在漠然的面庞上，她弯腰，从早已准备在祭坛旁的两具尸首中抽出这一次的武器。

由黑与灰所铸造的破败城池伫立在巫女的眼前，那些在上一次被她所净除的妖魔不知为何地又重新复生在原地。

不过巫女早就不惊讶了。

因为她早已历经千百遍。

一脚踹开破烂的木城门，引来大量身体腐烂空洞的尸身人，再将它们砍瓜切菜般地撕碎。

迈步，走入城墙。

匿藏气息，将守卫在刁钻角度的卫兵一个个偷袭杀死，再在庞大肉山卫兵总长尚未反应过来的间隙里将它枭首，再朝着那些不断翻滚的肉芽中灌入成堆的爆裂火焰术式。

留下一地蠕动的焦炭。

巫女走上城墙，又一次望见那城市中心倒塌碎裂的巨大雕像。

——与教堂前的那一具似乎并无不同。

可巫女从未去关心这种无关紧要的事，她只感知到了有术式把自己锁定。

半透明的防御术式在瞬息间于巫女的颈部成型，咆哮的火光被一分为二，从女孩的颊侧喷涌而过，照亮了她白净的瞳孔。

澄澈的紫色雷电自空中猛然下坠，击穿了巫女脚尖前的城墙直至地面，在某一块石子被炸飞到空中的瞬息。

巫女，完成术式，出剑。

常被用以防御的流火墙壁生成，阻隔了巫女与那坐在法杖之上，头顶高大巫师帽的男人的视线。

莹白的骨剑自火中穿梭而过，携带着火的高温将它的脖颈撕裂开来。

小手抓住了那颗头颅，漠然与疑惑的目光对视。

紧接着，烈火吞噬了头颅，将其湮灭。

她知道，这大魔还有无数或精巧或宏大的术式没有用出。

可巫女不会给他机会。

因为这样的交战，对于巫女来说已经重复了不知多少遍了。

迄今为止，净除妖魔数百，大魔两头。

——共计耗时十七分钟。

巫女再次移动脚步。

又一次朝着那既定的地点走去。

再次步入死亡。

再度在祭坛上睁眼。

巫女握拳，又松开……缓缓吐气。

这一次，自己坚持了几秒，几招？

不清楚。

因为她没有精力去考虑那种事。

但这一次，她在对方的腹腔上留下了一道血痕。

这就意味着，只要不断尝试，复生，如此反复，她就能净化对方。

至于花费的时间长短？

不重要。

因为时间这个词语，对于深渊来说根本没有意义。

巫女掰开手指头算了算，发现又过了五十次的死亡与苏生。

她便起身，迈步。

只不过，这一次去的方向与这座早已死去的城市相反。

巫女驶入荒原。

.

.

第二次进入深渊，艾玖已经轻车熟路了。

无非是躺在床上，投入100%的灵魂，然后等到再感知到身体存在时就算进入成功了。

【您已进入梦界。】

短暂的时间转瞬即逝。

艾玖睁开了双眼，环顾四周。

嗯……总感觉有点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