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居然是鬼纹鱼?不是一条,是一群!给我误打误撞闯到鱼窝了?!”
白启闭气凫水潜出老远,终于看清楚了。
那团红艳光芒的边缘之处,乃是十七八条鬼纹鱼。
它们穿梭来去,啄食饵料,好似被养在鱼塘。
形成一个不大不小的鱼窝子!
但奇怪的是,红艳的亮芒却并非鬼纹鱼群散发出来。
它们似烛火最外围的一圈光晕,远远没有接近最核心。
“河岸边好像还有动静?谁在说话……”
白启正考虑要不要再深入探索,耳朵捕捉到断断续续的声音。
他好像想到什么,张开双手缓缓上浮。
整个身子藏在水草里,只露出半颗脑袋,看向岸边晃动的人影。
“还真是王癞子!不知不觉,竟摸到柳树岸这边了!
这些鬼纹鱼,想必都是用人身血肉作的饵料,成片吸引来的!”
白启眯起眼睛,此时夜深人静,刺骨的寒风把王癞子的嘀咕声,捎带进他的耳朵里。
“狗日的杨泉……狗日的白阿七……狗日的长顺……”
“冷死老子了,饿死老子了……”
白启活像水鬼浮在河面,默默看着王癞子缩在临时搭起来的简陋窝棚,生起一盆柴火烤热身子。
“那些狗东西说去打酒买肉吃,怎么还没回来……”
“不晓得水底下聚了几条鬼纹鱼,再等一天就收网……”
“肚子涨的厉害,出去撒个野尿……”
没多久,王癞子就离开窝棚,往后头的大柳树走去。
白启眼珠转动两下,小心翼翼摸到岸上,顺走挂在河边的两个鱼笼。
然后,再潜进河底,拨开四面张开的细密渔网,小心翼翼收走一条条鬼纹鱼。
“俗话说,沿山打兽,见者有份!
黑水河这么宽广,打渔这种事,自然看谁手脚快……嘿嘿!这就算我捡的!”
白启拎着两个沉甸甸的鱼笼,一口气不停歇蹿出老远,隐约听到后面响起怒喝——
“哪个杀千刀的!大晚上跑来偷老子的鱼笼!”
等他回到舢板上,没有立刻返程上岸,而是驶向一处偏僻的芦苇荡。
黑水河上讨生活的打渔人,运气不好很容易碰到暴雨大浪的糟糕天气。
这时候最为危险,孤身驾船,一不小心便是翻覆送命的悲惨下场。
所以,打渔人往往都会开辟据点,就跟钓鱼佬自己修钓点一样。
找个没人烟的地方,搭个草棚子歇脚,顺便躲避风雨。
“杨泉逼着上供鬼纹鱼,是想攀少东家的关系。
王癞子巴结他,是因为有弄到鬼纹鱼的办法,方便从中赚大钱。
这下我把他们的渔获抄了,肯定要一石激起千层浪。
怎么处理鬼纹鱼,成了大问题!”
白启把舢板停靠进芦苇荡,寻到一个废弃许久的草棚子,里头有个大水缸。
本来是用来存放雨水、淡水,现在早就干了。
他将其注满,将十几条鬼纹鱼统统放进去。
再拔来成堆的芦苇草,盖住水缸的口子。
这里离打渔人常去的牛角沱、黄沙溪流比较远。
也不用担心被发现。
白启没有直接带回家,主要是怕王癞子有所觉察。
万一他带着杨泉上门,把自个儿人赃并获,那就被动了。
先藏好了,再想怎么处置,这样比较稳妥。
“留着自个儿用?以我淬炼劲力的进度,每天大概能消化一条,小半个月才能吃干抹净。”
白启拧着眉头,以他打渔技艺精通的本事。
再加上破邪灵目相助,想弄到补身子的宝鱼并不难。
尤其等鱼档开起来,赚钱的速度也会大大加快。
自个儿真正欠缺的,其实是安稳。
“杨泉能去孝敬少东家,水哥也可以。
他爹是鱼栏老人,梁老头也是。
大家都有关系和门路!如果水哥当上东市的管事,我的白记鱼档想要做大做强,岂不是易如反掌!
从古至今,官商勾结……呸!这种双赢合作,才是捞第一桶金的最快方法!”
白启心思活泛,倘若把鬼纹鱼卖给梁三水,让他夺得东市管事的位子。
那样一来,自个儿既有了靠山,还能把杨泉这厮按下去。
未来鱼档生意也好做了!
一举三得!
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