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飞声好似听不见,打眼看了那蓝衣女子一会儿。
“你配她,也算绰绰有余。”
李莲花啧一声,“多冒昧啊你,怎么对人姑娘家评头论足的。”
“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坏了人家姑娘清誉,我可担不起。”
说罢也不再看他,抬脚继续往前走。
笛飞声挑眉,看着李莲花的背影,清瘦得嶙峋,却像一柄修竹。
他突然生出一股好奇。
李莲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酒色财气,他像是一样都不沾。
却又不是什么附庸风雅之流,更不是什么一身傲骨的高洁之辈。
不管是四顾门还是金鸳盟,他做的这些事,到底是为了什么。
武功差,身体弱,却不关心自己的状况,为别的事操这么多闲心。
这人真是无聊,无聊得有意思。
对笛飞声而言,从始至终,这江湖之上,他追寻的便是武道巅峰。
如今却发现,除了武学,有那么一些人,好像也挺有趣。
几人路过忘川酒馆,酒馆中整理账簿的蓝衣女子像是感应到什么一般,抬起眼眸,静静目送街口那道青色身影远去。
“苏姐姐,怎么了?”
宋蓝姝的声音传来。
苏灵玉收回目光,“没事,你今日辛苦了。”
宋蓝姝舒眉展颜,那是一个完全放松的,发自肺腑的笑。
“不辛苦。”
灿烂,耀眼。
这样的笑意感染了苏灵玉,她笑着伸手捏了一下宋蓝姝脸颊的梨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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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轩辕琅带着李莲花笛飞声二人到了府衙,一路直奔地牢而去。
李莲花面罩手套全副武装完,迈步进了府衙地牢的停尸房。
仵作跟着他一道进去,笛飞声和轩辕琅则停在了门口。
里头阴冷潮湿,散发着一股腐败的臭气。
李莲花撩开尸首身上的白布,低头细看。
仵作叹息了一声,“李先生,这尸首明显是用特殊液体浸泡过,减速腐化。”
“实在不好推算死亡时间。”
李莲花点了点头,“死因呢?”
仵作回答,“身上没什么其他伤痕,应该被砍头,一刀毙命。”
李莲花仔细查看过后,将白布盖了回去。
他迈步出了停尸房,换下一身行头,去净了个手。
三人从地牢出来,轩辕琅面带菜色扶着一棵树干呕了一声,李莲花略有些嫌弃。
“不是,你就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怎么抓无头鬼?”
轩辕琅皱眉,“你才怪吧,我隔老远都熏得胃里翻江倒海,你跟个没事人一样!”
李莲花摸了摸鼻翼,他这个嗅觉现在不是很好使,又戴上面罩,没太大感觉也不奇怪。
但转念一想,这小子怕成这样,却能连夜把尸体背回来,可见他是铁了心要为民请命。
一时间,也就没那么嫌弃了。
边上沉默的笛飞声则问道,“你看出什么来了。”
他这话一出口,轩辕琅当即就来精神了。
李莲花这才开始梳理验尸结果。
“尸首身上没中什么武学招式,手上的茧像是干农活留下来的。”
轩辕琅这就犯难了,“本来没了脑袋就不好查身份,现在连江湖人都不是,籍籍无名一个农人,更是无从查起了。”
李莲花摇头,“那倒不会,就是因为没有脑袋,才好查。”
“一个寻常人可没有被砍头的机会。”
轩辕琅目光一亮,“你的意思是,这人或许,是个刑犯?”
李莲花颔首,“颈部的截断可以勉强看出,手法是利落干净的,但并没有用上什么派别招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