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醒了我醒了,Tony没醒。 晨风吹的我直发抖,我打了个喷嚏,抱紧Tony,猛然发现暖炉已经没了温度。 我一个激灵惊坐起来,伸出手指试探他的鼻息,微弱得几乎感受不到了。 再揭开他的衬衣观察胸前的伤口,大概是之前在那身要命的钢铁铠甲里憋闷了太久,此刻某些被弹片擦破的伤口已经化脓了。 没水没食物,除了一个头盔外什么都没有。 救援的直升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来。 我抱着唯一的破头盔,急的原地团团转。 此刻一只沙鼠模样的小动物突然从我旁边窜过去,呀呀呀烤沙鼠! 我虎扑过去妄图用头盔罩住之,未果。 沙鼠滴溜溜的继续向前跑,我“喝喝喝”嘶哑着声音蓬乱着头发抱着头盔追啊追。 清晨的太阳很快就升起来了,刺眼的阳光喉咙里撕裂般的干渴与胃里灼烧的饥饿以及无止尽的奔跑终于让我陷入了一种半是虚幻的状态。 时间和空间都是一片混沌,而我就是一抹噼里啪啦的大礼花。 所以当沙鼠钻进一小丛绿草之后,我抬头看到眼前绿洲上波光粼粼的小湖,一点也没有获得新生的喜悦。 而是跪在地上痛哭流涕————幻觉都出现了,多半是药丸了。 哭完了我就想开了,挂在幻觉里也不错。 古今有几人能吃了钢铁侠的豆腐还强抢托尼屎大颗头盔的? 我躺在海市盛楼的草地上,平静的迎接死亡,顺手揪起一根草叶丢在嘴里嚼嚼嚼,呸呸呸好苦好难吃。 下一秒我已经虎跃到小湖前痛饮起来,喝到嗓子眼儿为止。 我洗了把脸,清洌洌的湖水映出我的模样,金褐的发色,墨绿色的眼睛,脸庞稚嫩眉眼动人的一高加索美少女。 我没来得及陶醉,赶紧把头盔洗干净,盛了一些净水原路返回。 没药没食物的情况下,水已经足够救命了。我扶起土豪的头,小心翼翼的喂他喝下水。水唤醒了他的知觉,他先是抿进几口,随后一饮而尽。 我立刻返回盛水,还顺手揪了一把草根洗净。 再次喂他喝水的时候,他已经半是清醒了,我无视丫直勾勾的琥珀色大眼睛,自顾自的塞了一把草根在他嘴里,背对着他,抱着头盔,赌气嚼草根。 惊喜的发现居然还挺好吃。欢快的跑回绿洲继续挖草根! 沙漠的另一天就在无数次的挖草根嚼草根向土豪投喂草根中度过。 我想在屎大颗直升机来救人之前,我们大概就可以这样平静的嚼着草根生存了。 夜幕降临的比想象中的要快。 我下巴支在头盔上看星星,身后终于传来Tony意识清醒后的疲惫声音:“过来。” 我冲大熊座翻了个白眼,假装没听到。 “太冷了。”他又自顾自的说。 依旧懒得理之。 身后没了声音。我突然觉得也挺没意思的。 无法生火的情况下,唯一的策略就是抱着取暖了。 况且他在病了的情况下,会觉得忽冷忽热吧。 我本着人道主义抱着头盔,带着摸遍漫威世界肉体的觉悟,踢踢踏踏的走过去,侧躺下还没来得及伸手,就被土豪双手一伸熊抱住。 “我不是恋童癖。”他冷的牙齿打颤一边辩解着。“事后补偿你。” 恋童癖?老娘是23岁的御姐好么?我打了个哈欠,也懒得争辩,没说话。 “绿洲在演示导弹的模拟规划图上出现过,应该再走两天就是总部。” 哈?绿洲?在意识模糊的情况下被喂了水就能判断出是绿洲?不愧是高智商武器商……除了情商以外双商兼备! “睡吧” 武器商简短的说。 我被他胸前的金属物凸起硌的脸疼,转了个身。 夜晚沙漠上的风吹的呼呼作响。 “什么也不记得了?”身后土豪的声音通过胸膛传来,闷闷的。 我嗯了一声。“你叫什么名字?”礼貌性的一问。 “Tony Stark ” “你为什么会从天上掉下来?”礼貌性再问。 “被人追杀,逃了出来。” 声音低沉。 “……这么厉害?你是做什么的?”明知故问play “商人。” 简洁明了。 “……什么生意?”明知故问很有趣的样子。 “我是……” 他欲言又止,顿了顿,“杀人犯。” Tony的声音在呼啸的夜风中落寞的很。 刚刚不得已丢下山洞里的同伴逃出来,目睹无数的平民百姓在斯达克制造武器的硝烟中惊慌失措,换了谁心情也会很糟糕吧。 在电影里,这段时间应该是他最低谷的时候了。 我没转身:“所谓杀人犯是……?” 他轻声咳嗽,没回答我。 过了一会儿,才小声道:“我的朋友,为了救我死了。” 知道实情的我忍不住了。 “我觉得吧,你那个朋友自己命都不要了来救你……你自己也是商人,肯定也明白没人愿意做亏本买卖这个道理。他要是想毁灭世界,肯定觉得你可以比他毁得更加彻底,他要是心怀天下,一定觉得你可以成为一个超级大英雄,意味不明的牺牲一定有原因,与其在这里纠结让自己陌生的情感,不如先想想办法不要让他做亏本买卖。” 托尼屎大颗,专注买卖情商极低商圈利益名利场摸爬滚打30余年。 这种别人为他牺牲的感受,一定是又陌生又沉重。 与其纠结在这里面郁郁寡欢,不如让他按照他熟悉的模式理解情感。 其实讽刺的是,往往是这种锱铢必较的商人,还人情债还的最真最掏心。 这大概也解释了为什么他从山洞里逃出来以后,说放弃武器买卖这道油田就放弃,说把公司交给佩珀就交给佩珀了吧。 “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他小声说。 我慷慨激昂讲那么一大堆,你到底有没有听喂!我郁闷的点点头。 “那以后就叫你Lucky吧,” 好么,不好奇不关心,不愧是把整个world都不当个shit的屎大颗。 “你觉得怎么样?”他刚想起来似的问道。 “我觉得像条狗。”我坦诚的回答。 风卷着骆驼草飘过,空中出现了一团意味深长的沉默。 “睡吧。”他轻飘飘的接了一句。我只想打人。 然后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什么的。 觉得他的手臂紧了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