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自己被注射了怎样的药,身上光是没有丝毫反抗的力气,眼前的景色也大片的模糊起来,意识却浮浮沉沉,怎么也不肯消失。 期间晕晕乎乎的被拉上了车,车子前排的两人好像在用意大利语兴奋的说着什么,我躺在后排的车座上,只觉得行进的全程颠簸的厉害,车厢里充斥着刺鼻的烟味和油味,阵阵让人作呕。 我试图挣扎,力气却十分微弱,手上的绳子好像已经被勒进了皮肉里,稍稍一动,就疼的扎心。 不知车子到底行进了多久,这种药物让人无法思考,时间的概念也变得模糊,我只知道车子停下来时,四周的天色已经黑了。 我被揪着领子重重的丢到公路中央,登时感到鼻子里涌起一股腥甜,还没来得及呻|吟出声,一桶冷水就劈头盖脸的浇下来。 意大利傍晚的夜色格外寒凉,身上原本已经湿透,我咬紧牙关,依旧是止不住的发抖。 稍有威慑力的信息素伪装剂被水一浇自然是消失了气味,周围的人闻到我身上原本的信息素先是一静,紧接着语气轻佻的议论此起彼伏。 我因双手被绑在身前,只能勉强支撑着跪坐起来,腿下是被水浇湿的公路,低着头冷眼打量四周,才发现周围连个建筑都没有,夕阳冷色调的余晖下,只能看到大片大片的荒原,晚风袭过,我感觉整个人都冷透了,额前的水顺着头发滴下来,在公路上形成了一个小小的水涡。 一双高级的手工意大利皮鞋出现在视野内,顺着剪裁精良的灰色羊绒西装裤抬头看,我看到了红发Alpha神情桀骜的脸。 “不是跟你们说过,对这孩子要温柔一些吗?” Alfonso低头看我,表情皮笑肉不笑,又转头对手下的人说,“ 把她带到车上去。” 我被拽上车子的时候很慌乱,一切的发展早已远远超出了所有的应对方案,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这步田地,我竟一丝头绪都没有。 我被安置在高级教程的皮质座椅上,Alfonso坐在我的对面,整个车厢中只有我们两个人,连个多余的保镖的都没有,对方大概是料定了我没什么资本反抗。 车子发动起来,我看到酒台上的一小杯琥珀色液体在杯里小幅度的晃动着。 对面的意大利男人用那双深邃蓝眼睛细细的打量着我,一言不发,就这样沉默了一会儿。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微微叹了口气,从剪裁精良的西装口袋里拿出一把小巧的瑞士折叠军刀,军刀被“啪”的一声弹开,在幽暗高级的车厢内闪烁着晃眼的白光。 我条件反射瑟缩了一下,只觉得血液都瞬间凉了下去。 却万万没想到手腕一松,捆绑着手腕的麻绳却被灵巧的挑断了。 我看着落在地上的细绳,一时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才好。 双手却在犹豫的一瞬间被捉住,男人修长冰冷的手轻轻的按摩着我红肿的手腕,摇着头语气惋惜道:“这双美丽的手若是留下疤痕,该多可惜……” 抬头时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我收集了那么多Omega,还没有一个手生的这么漂亮的。” 我只觉得一阵恶心,想要将手抽出来,手腕却被猛地一扯,与那人渣瞬间不过眼对眼的距离。 “Barnes小姐,” 男人盯着我的眼睛,语气轻慢,“你的Alpha没有教过你什么叫臣服吗?哦…对了……” 他将鼻子凑近我的后颈轻嗅,“你还没被标记过呢……” 我恶心的浑身打颤,多半也是因为他极具攻击性的信息素,抑制剂的药效正在逐渐消失,我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的防线在逐渐变弱。 “我很好奇,” 意大利男人慢条斯理的开口,语调冰冷寒凉,让人联想到毒蛇缓慢吐信子的场景,“分化了这么久,你都不渴望找一个主人来占有你的身体吗?啧啧啧…宝贝儿,别露出那样的表情……相信我,臣服是你们这些Omega的本性,你会很享受的。” “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的狗命吧。” 我拼命压抑住声音中的颤抖,语气中满满都是厌恶,“暗中保护我的人是谁,你心里没数吗?” “是么?” 男人没有因为我的威胁退缩,只是轻笑道:“ 我不知道我有什么可担心的,美国队长不是已经被你自己解决掉了么?” 我只感觉心脏狠狠一沉,他竟然已经知道了。 那史蒂文呢…… 被发现以后他岂不是很危险?他现在连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啊…… 我心脏猛跳,想也没想就凑上前去,眼睛恶狠狠的盯着他,“史蒂文在哪儿?!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红发男人看着我,露出了一个得意洋洋的微笑。 他向后悠闲地靠了靠,冲我大方的摊开手,“别怕,只要你肯合作,万事好商量。” 这人对我的了解,要远远超过我的预期,既然能跟与我做交易的人里应外合,该是我进入欧洲境内之前已经打定了主意,或许火车上的所谓“偶遇”不过是一次试探而已,好确认我的行踪和到欧洲的目的。 到底是疏忽了。 现在史蒂文已是任人宰割,基地那边也失去了跟踪我的数据,完完全全是孤立无援的状态。 事已至此,只能先听听他的条件了。 我闭了闭眼睛,勉强平稳了呼吸,低声道:“你说。” “条件很简单,” 他嘴角挂着冷笑,缓缓开口道:“我只需要史达克实验室的授权码。” 他要那个做什么? 我满腹疑虑,没有开口。 男人看我没接话,露出了一个阴险的笑,他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缓缓降下了车窗,示意我看外面。 夜风从窗口一贯而入,外面早已不是郊外的荒芜景致,而是一片类似于私人停机场的空地,空地的中央有数道灯光,那灯光的中央停留着一架军用战斗机,我们所乘的车子,正沿着机场的跑道一圈一圈的绕着。 “这是什么意思。” 我冷声道。 “只要你肯说出授权码,你就可以乘上那辆飞机,带上这些钱立刻走……” 男人说着,高级皮鞋一边踢踢脚边一个沉甸甸的箱子:“你不过是想离开纽约过隐姓埋名的生活,既然不打算与复仇者联盟有任何牵连,他们的事情也犯不着再管。” 男人顿了顿,笑道,“Barnes小姐,相信我,这世界上的规则简单的很,背叛只是个相对的概念。如果当初他们没有把你肚子里的孩子挖出来,你今天又怎么犯得上做这样的选择?” 我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冷,心重重的沉了下去。 低头沉默了一阵,我听到自己低声道:“如果我不交出来呢?” “你的史蒂文现在就在后备箱,绕过机场,往东20公里就是台伯河,” 那男人眼底透出一丝冷意,“哪里的景色美得很,只是温度有些低……可死人还计较什么温度?” 他从大衣内侧掏出一把袖珍□□,黑洞洞的枪口指着我,语气傲慢:“Barnes小姐,这不是什么谈判。对于我们而言,这是做慈善。区区一串授权码换你的自由,是慈善。” 他顿了顿,冷笑道,“送你们一家去河底团聚,也是慈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