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 我咽了下口水,小心翼翼的开口:“只会杀人吗?” “九头蛇从前的训练也包括保护人质,靠近人质的目标都要杀死,” 冬日战士眼睛看着地面,若有所思,“如果你不喜欢,我可以只揍他们。” “这……” 我无力道,“我只是想避开复仇者联盟和史蒂文的追踪,大概不会有需要出手揍人的恩怨。” 藏起来就好了吧。 这样带着一个气场强大,身高显眼的前九头蛇暗杀机器,怎么想都不便于轻松的藏东藏西。 况且…… 跟从前的牵连,能少一环是一环。 听出了我的言外之意,黑发男人抬头定定的看着我,那样犀利的目光让我有点无所适从。 我无意识的后退。 “我是受过系统训练的。” 男人突然开口,声音低低的,松散而沙哑,“无论是阻击,战术,埋伏,逃脱,乔装…当年受训的冬兵不一个,但我是其中的佼佼者。我可以说34个国家的语言,遍布七大语系。” 我黑线,九头蛇前特工这是在跟我……陈述简历…么? “我会使用各种暗杀器械,包括冷兵器,拳术,和□□。还能驾驶各类交通工具,民用的和军用的,速度飙到400千米每小时,我的心跳不会超过80次每分钟。” 我黑线更甚,摆着手想解释。 黑发男人没有理我,只是自顾自的说了下去,“我能操纵各种精密的器械,了解世界上所有国家的风俗和政治体系,以及国家政要的详细信息和丑闻弱点。我可以伪装身份,不但能伪装自己的,也能伪装别人的。” “所以你当我的保镖真的大材… ” 我连忙开口。 “所以,” 男人打断我的话,眼神闪烁着寒光,语气却是惯常的平淡,“如果你非要走,凭我的本事,可以追杀你到天涯海角。” ……诶诶诶?! 好像有什么不对…… ———————————————————————————————————————————————————————————————————————————————————————飞行器缓慢滑过天际,我拨弄着仪表盘,心情越发的疲软了下去。 拄着下巴看着外面逐渐降临的美丽暮色,却情绪悲催到不想说话。 逃脱不成,却在半路招惹了九头蛇。 大难不死,却被扬言要追杀的冬兵缠上。 怎么感觉一切都离计划越来越远了呢? 我不是…… 要逃的吗? 在男人那样的威胁下,我终究是松了口。 毕竟凭借他的本事,不想让我走的话,原本根本不需要跟我商讨这些。 我怀疑他一本正经的跟我谈这个,只是为了让我搞清楚目前自己的处境。 团灭了九头蛇在意大利的骨干分子,光是笨想也知道自己是绝对上了这个恐怖组织的黑名单,别说在授权码传输成功的前一刻还打烂了电脑,为了这串该死的授权码,他们也会不遗余力的找我麻烦。身为一个手无缚鸡之力还偶尔智商捉急的小老百姓,怎么可能与这个谋杀政要跟过家家一样的组织周旋得起。 或许跟在Bucky身边,是唯一可以确保自己安全的办法…… 至于复仇者联盟那边…… 娜塔莎他们是永远不会原谅我的不辞而别了,却也不会对寻找我这件事太过执着。 只是那个男人…… 我看着窗外的逐渐升起的寒星发呆,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扣着操控盘上的金属按钮。 下一秒手背却被男人温热的手掌覆盖住,抬头时只能看到他布满青色胡渣的下巴,从这个角度看才发现男人的睫毛竟然很长。 冬日战士两条强壮的胳膊将我圈在中央,爆棚的Alpha信息素让加上逼仄的空间,让人产生了一种无处可逃的可怕错觉,我屏住呼吸抽了抽手,又抽了抽,没抽出来。 “你干嘛…… ?” 我从来不知道人在高压信息素下,连声音都会变得懦弱起来。 “这是紧急制动。” 他低头瞟我一眼,又抬头看向视窗外,语气简洁的说,“你想跟我同归于尽吗?” 我脸一红,只是别扭道:“你放手。” 飞行器下一站的目的地是某个西班牙的边境小镇。 按照Bucky的分析,九头蛇发现意大利分部被完虐之后,总会把锅先推到复仇者联盟的身上,毕竟他在营救我时将自己的痕迹掩藏的很好。 因此在九头蛇发现是他对昔日组织大开杀戒之前,针对复仇者联盟零散的泄愤式报复活动总是不会少的,别说他们还没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没有偷过来的话就只有明抢了。 史蒂文回去之后应该首先会疲于应付这一波攻击,而顾不上追踪我们。 我们可以先太平的藏匿调整一段时间,被追杀而亡命天涯的日子总是在后面。 我听了冬日战士这一番闪烁着腹黑光芒的战略分析,久久无言以对。 掩藏自己的营救痕迹……那不是连惯用的子弹和阻击方法都要改变? 怪不得他会中那一枪…… 这男人到底从多久之前就开始筹谋这一切了? 心里只是充斥着“够卑鄙”这三个字,却迫于对方的高压,怎么也不敢说出口。 男人没有察觉到我的表情,只是坐在机舱的一侧安安静静的擦着枪。 “…那么,我们为什么非要躲在西班牙?” 我叹了口气,换了个话题。 “我有朋友在那里,他可以为我们提供掩护。” 大黑猫简洁的答道。 冬日战士的朋友?我微微一愣。 总是以为这家伙是个实力爆棚的独行侠,大爷什么也不在乎的那种。 这样的人居然在世界的某个角落有肝胆相照愿意在危机之中伸出援手的朋友吗? 独自唏嘘了一阵,却也不太敢跟男人八卦更多的信息。 不过细想也够可怕的,被Ghost Story本尊称为朋友的人,该是什么级别的怪物啊…… 虽然心里还有些害怕,却不禁的对对方好奇了起来…… ………… …… 当门被打开,我看到挫着手,穿着旧POLO衫,笑容满面,舔着啤酒肚又稍稍带点地中海的普通中年男子时,我感觉自己的嘴角在默默的抽搐。 Bucky倒是一副自来熟的样子,绕过对方带着西班牙浓重口音的“ Hola~ James,好久不见我亲爱的朋友!”和大大伸开的双臂,将沙发上的几只猫咪拎着脖子丢在地毯上,大爷般的坐在了上面。 冬日战士穿着军靴的长腿向茶几上一搭,弯腰抓起了地毯脚桌上的的一包玉米片,娴熟的撕开包装,对着电视“咔哧咔哧”起来。 留在门口的我对着中年男子僵在半空中的拥抱有些尴尬。 “你……你好。” 我讪讪笑,小幅度的摆了摆手,“听Bucky说你是他的朋友,这次来跟着打扰你了,真是不好意思。” “那么客气干嘛。” 西班牙大叔哈哈笑着,宽厚的手掌拍了拍我的肩膀,几乎拍了我一个趔趄,“James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说什么麻烦不麻烦!我手底下有那么多租不出去的公寓,你们不住着也是浪费。” 言毕又热情的拍我了一下。 我揉着发痛的肩膀,只是呵呵的陪着笑。 “没有红茶吗?” 已经坐在人家沙发上的那位爷手里举着一个带着猫咪耳朵的瓷杯,面无表情的向门口的方向看。 “有的有的!” 热情的大叔急忙向厨房走去,厨房里很快传来烧水的声音。 我走过去,胸口淤积着千万句吐槽,却只敢默默盯着大爷本人。 Bucky抬眼看了看我,将手里的玉米片递给我。 我耐着性子捏了一片,犹豫着颤声问道:“…… 我们就藏在这里?” 大黑猫点了点头,“离这儿不远的公寓,你不喜欢吗?” 我正要开口,大叔却早已端着热气腾腾的茶壶从厨房小跑了出来。 “这里的公寓不错,景色也很好。” 黑发男人一双深蓝色的眸子盯着我,语气严肃的陈述道:“而且那个…… 那个……” 话说到这儿,冬日战士却少有的说不下去了。 他低头沉思了一会儿,面无表情的转向笑眯眯的西班牙大叔,认真的问道:“你的名字是什么来着?” 我原地黑线,几欲掀桌……这TMD算哪门子的朋友啊喂! “阿曼多!” 好脾气的大叔陪着笑,声音洪亮的回答:“我叫阿曼多!” “嗯,而且阿曼多的果仁糖蛋糕做的很不错。” 大黑猫认真的看着我,特别的把重音放在了“果仁蛋糕”四个字上。 我已经无力吐槽。 “说到果仁蛋糕!” 阿曼多语气热情道:“我厨房里还有一些!要给你们包上吗我亲爱的朋友?” 大黑猫郑重其事的点头,“全包上。” 又沉默了一小会儿,“还要公寓的钥匙。” 好脾气的大叔全程陪笑,一一应了。 男人对大叔笑嘻嘻的脸全程无视,只是将卧在自己膝盖上的猫丢了下去,又从猫咪耳朵瓷杯中喝了一口茶,皱着眉低声抱怨道:“糖怎么放这么少。” 我目睹全程几乎跪地垂泪……拜托你稍微有点自觉吧大爷…… 被冬日战士精神虐待的那位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送我们出门时脸上还一副很可惜的神色,“好不容易来一次,就要走了么?” 大黑猫只是酷酷的点了点头,跟我道谢陪笑的状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临出门之前丫还不忘温柔的叮嘱道,“不许暴露我们的行踪,不然就杀了你。” 我嘴角抽搐着看向石化的大叔,突然发现,大叔温暖的微笑的背后,竟是汪洋一般的辛酸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