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来的途中听说前夜祝家庄出了事,好像抓了个贼。方才知晓李庄主索要人不成反被打伤。”孙新自我否定神人指引,会看面相之说。找了个合理的说辞自圆其说,又盯着李应肩头的伤反问。
“李庄主英雄一世,却遭此灾祸,是否恨急了祝彪?”
李应想起昨日肩头隐隐作痛,话语里透露一股子怨气:“祝彪小儿甚是猖獗,撕碎便条羞辱于我。老夫亲自过去要人遭他辱骂,说我跟梁山强人勾结。最后更是卑鄙的暗箭伤我,岂能不恨急?”
杜兴怕孙新这位官府人员只晓一二却不知头尾。在旁边言简意赅的补充,把事情始末给说了通透。顾大嫂和邹渊,解宝三人搞清楚后也愤慨难平。
孙新面色平静,他知晓其中曲折却装作恍然大悟的模样,又追问:“照这样,李老哥不再理会三庄同盟?”
李应觉得孙新平静的过份,被他盯着仿佛自己没有秘密似的。心中感慨的同时,说出心里话来:“他不仁,休怪我不义。这些年祝家越发嚣张,惹了不少事端。昨天试探已知,三庄同盟形同虚设。”
杜兴作为庄上总管,见李应微微点头接上话茬:“不错,祝家庄仗着实力强,行事霸道,生意方面肆意抢占,从我李,扈两庄借的耕牛,马匹从来没归还。祝家祝彪狼子野心,说是联盟,实则吞并。”
“原来是这样!”孙新见主仆二人这态度唏嘘目光短浅。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水,意味深长的说道:“两位,祝家说什么填平水泊擒晁盖,踏破梁山捉宋江。梁山贼人甚是好面皮,如何不来寻仇?
以前没有借口下山,那拼命三郎石秀和病关索杨雄上山说明此事。为了面皮,也为了粮食,肯定会下山攻打祝家庄。我所料不错,最迟明天或后天必来攻打祝家庄,到那时,李家庄多半被牵连。”
“我李家庄又不曾招惹于他,如何受牵连?”李应以为孙新说了大祸临头是这个,心中安定,不在意地摆手。杜兴也松了口气,边为众人添水边附和:“不错,梁山替天行道,从来不会无辜祸害他人?”
“哼,自以为是!”孙新看着这对笃定非常的主仆两人心中暗叹乐极生悲,重重地将茶杯放在桌上。
“两位不要忘了春秋战国的假途灭虢,唇亡齿寒呐!你们真当梁山是群好汉?就说那个郓城宋江,在青州杀害上千百姓,及时雨,沽名钓誉之辈。头号狗腿子黑旋风李逵,在江州杀害百姓吃人肉,剩下的有开黑店杀人卖肉的,有在江中杀人谋财的。也有在清风山上吃人心肝,打家劫舍的恶徒。
他们全是恶贯满盈之辈,常言道,狗改不了吃屎。独龙岗三庄广有钱粮,多半早就被盯上。如今有了借口出兵祝家庄。你们见死不救,最强大的祝家庄没了。他们会讲道义放过李家庄?换做我是强人,也会趁着这个机会,一并把李家收拾掉。”
孙新这番话犹如当头棒喝,令李应,杜兴脸上笃定的神情变得凝重,之前是因结交石秀和杨雄,被先入为主的观念所误导。可眼下越思索这位孙提辖的话越觉得有理,想到后果不禁后背一阵发凉。
“我李家庄与人为善,应该不会吧?”李应好半晌才憋出这句话来,问出这话他自己都不信,心里发慌。把希望寄托在梁山讲道义上是幼稚可笑的。
“不会?”孙新嗤笑几声,指着自己的鼻子反问道:“李老哥,我等来自登州,你不好奇我们为何来?”
“那是为何?还请大人告知。”李应立刻被吸引了注意。
“你先看看公文!”孙新从包裹里取出文件递过去。接着把在登州城里发生的事情详细地告知。顺便提及审问梁山俘虏的过程和得到的重要线索。
李应翻看公文,杜兴凑过来看,又听着孙新详细说明缘由。主仆两人脸色变得很难看,满是担忧。梁山上缺粮,他们三庄却有粮,那还能跑得掉?
答案是否定的!人证物证齐全,铁证如山。而且石秀,杨雄刚上山有什么地位?怕是会有横祸来临。现在想明白,李应,独兴可不对梁山再抱有希望。
孙新看到两人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满意地笑了笑:“登州刘太守的亲笔信在陈知州那,案件的详细情况全部罗列。这才借兵给我,你们不信可以……”
“不,孙提辖,我等绝无怀疑之心。”不等孙新说完,李应忙摆手打断,合上公文递还,自责地长叹:“是李某糊涂啊,相信贼寇,险些断送家业。”
“大人,不知您有何退敌之良策?”杜兴忙问孙新,又补充道:“若是有需求,我家主人定会竭力相助。”
“不错,大人救救我李家庄。”李应略带恳求地说。
“现在祝家庄遭到梁山攻打,两位帮不帮?”孙新答非所问,笑呵呵的看着李应,杜兴,旧事重提。
李应老脸一红,却是个老油条,立马恢复铿锵保证:“大人莫要笑话我等!必定竭力相助,共度难关。”
“好,我就是来驰援郓州,自然不会任由强人猖獗。”孙新来到独龙岗目的就是要争取到李,扈两庄的支持。见对方已经表态,也没有浪费时间。把椅子搬过来一些,召集大伙安排接下来的行动。
“第一,不管是支援祝家庄,还是守住李家庄,必须召集庄上所有青壮,接受整编急训。这件事情就由解宝和边军指挥负责,婆娘你留下来坐镇。另外李老哥给扈老家主修书一封,告知三庄处境。杜总管你随我走一趟,必须要尽快把事情办妥……”
从登州只来了三百多精锐,郓州借兵两营。可光凭千多个军汉,可奈何不了梁山的六七千喽啰。只有集中李家庄和扈家庄所有青壮才能定鼎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