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无知的人,突然变得非常有见地,这的确是没办法解释,但俞衡从不打无准备之仗,他早就准备好了一套说词。
“前两年大队派我跟六贵子看木堆,木厂有批上海知青,他们中间有懂药材的大学生,是他教我识别药材的,他告诉我,狗篮子花的根,是药材。”
“我还看见过他卖给供销社的人,当时卖五毛钱一两,老值钱了!”
俞衡的确是去木厂干过活,木厂的确有一队上海来的知青,但他却跟这些上海知青们没有太多的沟通,更别说是学本事了。
假亦真时真亦假!
真中有假,假中有真,这才不会露馅。
况且乡下人眼中的上海人,城市人,就应该是这样,无所不能,无所不知,跟万能的神仙一样。
“你个瘪犊子,早点说啊!”
俞老二也直拍大腿,他一路上看到不少狗篮子花,都没有理睬,这得损失多少钱啊!
“你们也没问啊!”
俞衡有点小委屈,他以为自个老爹这个赶山老把式,能知道啥玩意值钱,啥玩意不值钱,没想到,老爷子也只是认识大路货。
不过中草药的确是难认,杀人的毒药,救人的圣药,在外行眼中,的确是长的差不多,区别不大。
“别瞎叭叭了,小声点,不要让外人听了去。”
觉得面上无光的俞父,阻止了俞衡瞎嚷嚷,省得发财的知识让外人知道了,随手在树上系上一个红布条,让两个虎玩意,继续跟着自己前进。
越往林子里面走,光线越暗,松树能长到十几米,二十多米,一到两米间距一根,能看到看到太阳才是见鬼。
越往里走,越看不到狗篮子花的踪影,俞衡也把小锄头收进麻袋中,专心走路,麻袋中的牌楼七,少说得有两斤左右,应该能卖到不少钱。
至于说木耳和榛蘑,都是搂草打兔子,闲着也是闲着。
现在俞家距离插红旗的山包,少说得有一里地了,这已经是赶山的极限距离了,再往前走,很有可能就迷瞪在里面了。
俞父点燃了自己的烟锅,猛猛地吸了一口,让自己两个瘪犊子自由活动,但不能走太远,一定要做标记。
早就想自由活动的俞衡,点了点头,直接往左边走,看看有没有啥稀罕玩意,俞老二也对着老爹点点头,往俞衡相反地方向走,想找找奇珍异宝,最好是捞到一颗六品叶的老山参。
独自行动,俞衡没有放松警惕,每隔十米左右,他就往树干上系上一红布条,省得自己走丢,对于自己的安全,他还是非常在乎的。
总结起来就是两个字,怕死!
林间空气不错,很湿润,但也掺杂着浓烈的腐烂味道,叶子掉落之后,堆积在地面上,风吹雨淋,早就变成烂泥了,他用木棍不停地杵着地面,生怕一个不小心,掉进沼泽地里面。
走得已经够远了,俞衡停下来,大口喝着茶水,而后打量着林子,想看看自己是不是错过了啥宝贝。
木耳,还是木耳!
林子中最多的就是木耳,多到俞衡都懒得摘了,只有一个麻袋,如果里面都是木耳,可成小河村的大笑话了,况且湿木耳分量不轻,里面又全都是水,这要扛着下山,也需要一把力气。
所以他就挑了点品相好,面大的采,小的,品相不好的,他碰都不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