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的主要经济体都在剥离公营机构,无一例外。都想抛开历史包袱,轻装上路。
但这些手眼通天的政治高手们,无一例外地死在了这上面,将前半生的美名全都消耗殆尽。
俞衡眼前的张荆山,也是属于要挑战人类极限的真男人,但结局只有一个,获得骂名无数,脊梁骨都能让风言风语给戳断。
改革剥离公营机构的难点在于,总会有一方利益受损,这就是零和游戏,大猪会把小猪吃掉,打死,彻底抛出局。
“想干是一回事,怎么干是另外一回事,干成干不成,则跟前面两件事无关,没人能同时玩好三个巨大的球。”
“我们先来讨论这两千名管理者,你有足够的单位安置他们嘛?这些人可是踩皮鞋,穿中山装的,稍微不满意,就敢喊出声来,声音大了,你连现在的位置都坐不稳。”
“剩下的一万多个职工,更加难办,这是一万个家庭,出了变动,前辈您可以直接去跳松花江了。”
“不过,这件事儿你领头不了,因为这不是你的业务范围,你把肥猪领进门了,你这个猪倌就没有用了,吃肉的时候也不会叫你,毕竟少了你,还能多分一块。”
俞衡用屁股想都知道,张荆山是在瞎忙活,因为这功劳落不到他头上,同样的,板子也落不到他屁股上,就是发动一下他的人脉,把事情搞定。
张荆山从一开始就想到了这一点,他自诩是个读书人,为往圣续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话太大了,他不敢安在自个头上,但诸葛孔明的穷者独善其身,达者兼济天下的理念还是信奉的。
奖励有没有无所谓,但老百姓受益了就行。
“你说的我都明白,但我猜不到县班子会怎么处理?”
张荆山比较好奇县里班子成员们,会如何处理这五位港商。
俞衡翘起二郎腿,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摇着头,表示猜不到,但也没扫兴,敷衍了几句:“要是我,我就立刻上报市里,上报省里,甭管事情干不干成,脸一定得露出来。”
“但这脸不好露,因为经营不善导致企业破产,这罪过可不小。”
“最正确的办法是,尽快签署合约,把这七家工厂连同工人,全都卖给这五位港商,连股份都不要,就要钱,而后命令市政部门修条通往火车站的路,完成合约上的条件。”
“至于说这些人工人加上原来厂子的管理者,是死是活,就跟县里面没关系了。”
“不行太缺德了!我日后就算是有钱了,也不沾公营厂子,这就是一摊臭泥,拿到手的人,肯定都不得好死,不能给你出主意了!”
越想越后怕,俞衡把手里的果汁喝完,见张荆山还在沉思,就不打扰了,说了声回去睡觉,就离开了咖啡馆,返回房间睡觉。
可睡到早上七点,他就被盛飚拉起来,头没梳,脸没洗,就来到了自助早餐厅。
困的丢当的人,是没有食欲的,俞衡只到了一杯咖啡,又拿了两个牛肉大包子,一碗小馄饨,来了一场中西合璧的早餐。
而盛飚则是没有客气,就差把酱牛肉的大铁盘子都端过来了,快一斤的酱牛肉,几口就吃进了嘴里,嚼了两三下,就咽进了胃里了。
这绝对是生命的奇迹!
“舅爷,这是自助餐,想吃多少吃多少,再说中午还有一顿,你现在吃顶了,中午怎么办?”
俞衡喝了大半杯咖啡,总算是精神了过来,开口劝道。
听到中午还有一顿,盛飚吃的也慢了一点,但又去餐台取了一碗汤,看样子是噎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