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回军,万岁的呼声,响彻山野。不用在战场上拼命,所有士兵都是发自心底的高兴,毕竟双方实力相近,挣这样的军功,除了看实力,还要看运气。
在瓦剌大营正左冲右突的樊忠,突然发现这些瓦剌人,都在往北面退去,正要整军追去,几骑瓦剌快马冲来,用生硬的汉话喊道:“瓦剌大汗与大明皇帝,三击掌定盟,即刻起,双方罢兵。”
樊忠心中疑惑,想着这是不是瓦剌人的奸计,正要提刀上前质问,便是一阵海啸般的欢呼声传来,有听不懂的瓦剌语,但汉话的万岁呼声,明显声浪更大。樊忠这才勒住马缰,让周围的瓦剌人先行退去。
瓦剌人连营寨也没要,脱脱不花说当作送给大明皇帝调停家事用。于是这十余万人就是一路往北,两军在大路上一左一右,一进一退,互不相干。而朱棣却皱起眉头交待亦力哈马上传信关外各卫各府紧闭城门坚壁清野,以防瓦剌大军到处打草谷。
朱棣大军,领着自己从京城带来的七万人进驻了瓦剌的营帐,关外来的援军,留在原本自己的营寨中。围城的营寨,旗号更换,京城城头,立时军心变动。
“你看外面瓦剌大营,怎么挂了黄龙旗?”
“对啊,这外面旗号全部换了,这是勤王的援兵来了吗?”
“不可能,勤王的兵来了怎么会没有交战的声响呢?”
“怎么没有,我今早当值,就听到北面传来厮杀声,闹腾得很。”
“怎么会是北面呢,勤王的部队肯定在南面啊。”
“噤声,如有妄议者,杖责!”
直到各门镇守下令,旗官们甩着皮鞭往来斥责,这些士卒的议论声才被平息下去。不过城外竖起黄龙旗的消息,已经传到禁宫大内之中。
次日,才到五更,黄龙旗在黎明前的黑暗中随风飘扬,十分显眼。于谦则是彻夜无眠,瓦剌人走了,可原本杳无音讯的皇帝回来了,而且肯定发现自己被偷了家,是被自己人偷的家,换一个皇帝居然如此轻易,换谁来都不乐意。虽说自己一片公心,可到时候,是开门恭迎圣驾,还是拒君于门外呢?
这一天的早朝,居然满朝百官不约而同称病不出,可于谦不能称病,不过他兼领城防要务,以军务繁忙请了假。
老尚书胡荧,手上掂量着樊忠送来的那个竹筒,内里的密信,在书案一旁端坐的王直手里,二人夜半密会,以笔墨代言,写一张,烧一张,终于在五更鼓响时,两个四朝元老,终于是满意地相视而笑。
朱棣这一天起了个大早,睁眼一看,外面乌漆嘛黑,就御帐内几点烛光透亮,两个随行的宫女在一旁伺候着。
自从睁眼来到这个年代,朱棣还是第一次睡得这么踏实,手上十几万大军,通州粮仓在手,大敌瓦剌撤军,京城皇位已是囊中之物,越想越是心情大好,就连那在旁伺候的宫女也是越看越顺眼,年轻的身躯更是开始激情涌动。
朱棣当年驾崩已是年岁见老,早就远离了房中事。这一岁正是年轻,也终于摆脱了大明开国以来最大的危机,兴致更盛,伸手便把靠在最近的一个宫女拉入怀中。
这宫女被朱棣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一声惊叫,外间侍卫听声,连忙叩问圣驾。
“无事,退下吧。”朱棣沉声道,同时和门外侍卫退远的,是那已经脸红到脖颈根的另一名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