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在上,曹鼐,沈荣觐见!”
“快快起来,落座,把这一路上的都给本王细细说来!”
毛刚他们见朱棣见的人居然就是平日里军中时长提及的辗转千里文武二人,这时得见真人,心中都是景仰万分。可这时候朱棣见了这两人自然是有各种重要事情商谈,便都先行退去,各自到营中把这事传扬出去,激励士气。
曹鼐两人自然先将当日到了紫荆关后遇见的各种情形,一路上探听到的各种消息,都一一和朱棣说起,当他们把京中众臣和后宫勾连边军,连接瓦剌坑害皇帝的事情合盘说出后,没想到朱棣居然没有动怒,只是放声大笑,“果然与我们猜想的相差无几,只是后来我以为把我放来奴儿干都司是借刀杀人,后来才知晓这是有人在施展暗度陈仓之计,既避免京城权力倾轧,也能壮大自身,到现在我还不知道是谁人出的这主意,商辂彭时,还有于谦,他们都不可能推动,毕竟本王出关,对朱祁钰既好,也坏。”
“王爷,让亦力哈大人修书的法子,正是曹大人所想。”李珍见朱棣思路跳脱,便赶紧把他拉回来。
“哦,曹卿这功劳可不小啊,来赶紧说来。”
那日在即将消融的黑龙江边上,曹鼐和沈荣留下书信给樊忠后,轻骑调头南下。一路上两人到处暗访,居然也从一些村落中打听到一些匪窝所在。当然,二人也并不会骁勇到直捣黄龙,反而都把那些地方一一探明,做好记录。
到了辽阳,亦力哈见是内阁原首辅曹鼐求见,且只是修书前往女真各部,更是欣然同意。可亦力哈并没有想到,上一次他修书劝退女真大军从京城撤回,已经用尽了情面,而且这仅仅一封书信,连一点像样的礼物也没有,如何能让女真人顺从。
曹鼐也不好直说要钱要礼,毕竟他听闻朱棣一行还有路上碰到的百官家眷,一路上都多受辽阳这边的照顾。曹鼐明白这可不能得一望二,索取无度的话,可能连这辽阳的盟友也丢了。
于是二人便亲自带着送往海西女真的书信,一路上散尽了从紫荆关罗六处搜刮出来的黄金银票,换成了一车车的粮食和一头头的骡马,海西部的头人,本来也和亦力哈私交甚好,此前在京城虽然也是得了这老朋友的书信,带头退了兵,可归根结底也是不想彻底得罪了大明,至于瓦剌人,反正也是岁岁进贡,可也不能在京城折了老本,那亦力哈的书信便成了卸坡下驴的籍口。
而这时亦力哈又来信要臣服于桓王,本来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做做样子就过去了。可曹鼐带来的物资,说是桓王的赏赐,于是原本的做样子,就成了下本钱。曹鼐再用三寸不烂之舌,挑明臣服于桓王的利害关系,共同抵御瓦剌,压迫南面朝鲜的势力,同时稳坐女真各部首领之位。那海西的头人便从下本钱,变成了听调遣。
“曹卿为何把那钱财换成粮食骡马,又为何全都送给了海西?其余女真部难道不需要这些?”朱棣甚是不解。
“王爷,原因有三。第一个,我们身上其实没多少钱财,那三十车米粮,还有骡马一百匹,就花光了所有。第二,海西是女真各部中势力最强的,有领头作用,第三,一封书信断不可能让女真折服,就算臣的口才了得,也抵不过粮食马匹来的实在。”
“好,曹卿不愧是内阁之首,机关谋略,这是张良之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