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全手里端着一大汤碗的鸡汤,黄澄澄的飘着鸡油,浓郁的汤味在夜风中飘散着香味。“怎么没有放人参吗?我都饿了大半天,专门交待你要放人参的!”
“这不才安排吗,人参要先泡再蒸才能切片煮汤,前后得两个多时辰,这不赶不及吗大人。”
“我跟你说,下午那圣旨来撸掉我这监军,我得在卸任前吃个够,能吃多少吃多少。”
“大人说的是,不要亏本。”康全陪着笑,“话说昨晚上那蒙面人说京城有圣旨要来,对大人不利,这么准,难道那蒙面人是帮着咱们的?”
“你昨晚没看见他身上衣衫有几点血迹吗?”亦力哈手上只顾着扒饭,连头也没抬。
“的确是,而且身上有些血腥味。可这又如何?”
“今日对面卖酒的摊位后面,不是死了个人吗?一身黑衣的。”
“按这样说,就是那蒙面人把刺客杀了,然后还来给我们通传这朝廷圣旨的事?”
“所以这个蒙面人,一定是桓王的人。因为我这老太监跟朝廷已经不对付了。”亦力哈一边扒拉着米饭,应着康全的话,头也没抬。
“可是那新任的辽阳监军不是已经在路上了吗,我们这装病又能拖延多久?”
“装病,找不到官印,无法交接,去信朝廷,重新刻印,签发移交文书,那得起码三个月过去。”
“可这我们也用不了文书,盖不了印章,怎么能调配物资人员筹备两个大会?”
“康先生,”亦力哈把最后一件肥肉塞入口中,接过那碗油黄的鸡汤,咕咚咕咚灌上几大口后,继续说道:“当年你祖上,奴儿干都司指挥使康旺大人,与我一同把这奴儿干都司拓地千里,哪有一次守过规矩?特林府到辽阳一个多月路程,等来军令政令后,煮熟的鸭子都飞走喽。”
“大人你既是上官,又是长辈,有些手段,自然怕是僭越了,连提都不敢提,官场上祸从口出,请大人见谅。”
“唉——,康全,你既然说我是长辈,老身自然不会害你,不过当年你父亲将你托付与我,今日我也把这眼前的时势与你说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