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们化整为零,回到村里当平民,那我们马上开始清理皇册,重建甲长连坐,那这些已经回到村里的贼匪,就不可能重新回到山上,而且也会有那些甲长里正,害怕一天被官府清查,便会主动上报谁家谁户有人上山做过贼。”
“朱祁镇啊朱祁镇,你这皇帝当的窝囊,可这些治理平民的手段,到底你是怎样想出来的?”
“无为而治,无为而治,孙子我没什么大本事,这连坐之法,还不是太祖皇帝,和皇祖爷你当年用的吗?”
连坐之法,太祖朱元璋诛杀功臣的时候用的最多,蓝玉案,胡惟庸案,空印案等等,哪一桩大案不是因为牵连而砍了几千上万人,空印案中,官员相互检举揭发,一时蔚然成风,甚至有了杀之不尽的态势,直到最后发现无人可用,官员戴罪负枷办公的情形比比皆是,朱元璋才刹住了这种无尽牵连的局面。
“连坐,检举,你这孙子说到底还是老朱家的子孙。可如果有没在山上,也没有回到各自村落的贼匪,那又如何?”
“皇祖爷,你这是当局者迷啊,草长莺飞,把野草都拔掉了,难道还找不到那鸟窝?”
朱棣眼珠子圆瞪,这孙子几个月下来,看来长进不少,看来即使再有一日让他独当一面,也是绰绰有余了。
“孙子,我再问你一事,当日你向朝廷请准放各种匠籍和那些下九流的郎中稳婆绣女出关。朝廷也复函准奏,可至今已经过去四个月有余,为何还见到一人?”
“皇祖爷,我太了解那两宫太后了,每每遇到自己不合之事,都说一套做一套,就像当年我和弟弟,虽然太后是我亲生娘亲,可她却偏心那朱祁钰,喜欢他唯唯诺诺言听计从的样子。可在父皇面前,却总是对朱祁钰板着脸,对着我笑意盈盈。”
“难道你总是顶撞你母后?”
“自然不是,一个儿子该做的我都做了,就是从小时就喜欢和太监玩,那两宫太后就总是板着脸对我。”
“你父皇不知?”
“他就玩蛐蛐,哪里管这些。”
朱祁镇几十年来在孙太后那里的委屈,居然就对着自家祖爷不断地发泄着。朱棣一边听,居然觉得这孙子其实也挺聪明,居然能把平日里孙太后在后宫里面耍的手段,用到这应对时政局面上。
“那你是说那两宫太后在使着手段?”
“其实我不说,皇祖爷你也是明白的,朝廷里面即使有支持我们的势力,可两位太后的能量也不小,从来朝廷政令发出,各地都有应对执行之法,何况这从关内调动人口填充一个弃守多年的外司。皇祖爷你还是别太天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