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说不定就有人冒雨潜回通风报信,而且能用两百人突袭两千人,这些虎山贼匪就不是善茬,即使在没有前哨部队反馈消息的情形下,会立刻开始第二波的试探偷袭。”
“王爷英明,末将马上布置。”
额琪儿还是拽着朱棣的手臂不放,下午的时候朱棣见她实在可怜,于是命人在大营搜寻回来的一些家什里,找出铁锅和木桶,烧了一桶热水给这女子洗脚驱寒,不然的话这女真人纵然习惯了荒野生存,可也不保准能熬过这种浑身包裹在湿棉衣里的寒冷。
一些勉强能用的帐篷也被支撑起来,每个帐篷里都被烧开了一堆篝火把帐篷里外沾满的水分给烘烤干净。
朱棣与额琪儿二人也终于躲进了一个还算齐整的大帐篷里,舒舒服服地烤起火来。额琪儿甚至脱下穿了一天一夜的兽皮和棉衣,神色自如地把衣裳架在篝火边上烘烤。举手投足间,毫不忌讳身上已是一整片的光洁无暇,如此豪放的举动让朱棣的眼睛不知道往哪里放去。
还不算干爽的松枝烧着,总带着一阵黑烟,时不时把帐篷内两人呛得连声咳嗽,可因为额琪儿的缘故,朱棣并不敢把那帐篷的门帘打开透气,而只能慢慢地让那些烟雾从帐篷顶上的烟窗消散。
额琪儿才把那些衣衫架好,居然就这样光留着钻进了朱棣怀内。这异族女子,没有一些脂粉气,豪爽的劲头让朱棣直呼有点受不了。外间才是日落时分,直到初更过了,额琪儿的衣衫也都被彻底烘干,两人才出了营帐。营地内的篝火堆比平日里要多了不少,按照朱棣的布置,在这松林边上,得准备驻扎五天,往辽阳城调动粮草的快马,早上已经出发,最快在第四天就应该会有粮草辎重送到。
李珍调走了三百人,现在这队伍就只剩下一千三百号人马,被分成了三班轮值。每一班次四百人,比平日里负责巡查值夜的人手还要多上一些。外围布置的火堆,已经开始随着时间的推移,火苗的亮度开始减弱,身上背着木柴的小卒,正逐个火堆开始加柴拱火。
远处的一个火堆在夜幕下升腾出一阵浓烟和火星,可能是因为被添加了柴草,火光烧得特别旺盛。
额琪儿紧跟在朱棣身后陪同巡视着营寨,看着那两百步开外的远处升腾的火花,不断拉拽着朱棣的手臂,用略显生硬的汉话说:“王爷,那火堆怎么旺盛了那么多?还冒着黑烟?”
朱棣把目光移过去,眉头立时紧皱,手势示意两个亲兵上前查看,另外又令人马上传毛刚来见。
果不其然,两个往前查看的亲兵,中箭倒在了那火堆前面几十步远的地方。朱棣连忙翻身上马细看,原来那添加柴火的小卒,早已伏身倒在那火堆上面,浑身衣衫早已烧尽,身上背负的柴草散落,带着火苗,将那处篝火所在的地方映照的通红。十几骑高头大马正在那火光映照的远处冲来,那些骑士手中长刀映着火苗,十分渗人。
马蹄声传来,正急匆匆赶来的毛刚连忙下令全军迎敌。在一旁树林中的暗哨,不停的用哨声密报着敌人的方向和数量,将近一天一夜没有好好休息,这时候连朱棣也觉得有点疲累,而手下的士兵更是疲乏,可这临阵对敌,都是要命的关头,咬紧牙关也要奋力拼杀。
迎上敌人砍来的长刀,一个刀盾手手持的盾牌差点脱力飞出。另一边的长枪手没等那骑手收刀,枪头已经扎进那骑手的小腹,再竭力一拖,将他整个人掀翻下马,刀盾手回身抽刀挥落,这骑手便是身首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