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重托,老奴不敢怠慢,可我年纪不小,何况也不是汉人,这怕辜负了王爷信任啊!”
“屁话,郑和也不是汉人,为永乐朝天威远播,为国库带来多少进贡,金英不是汉人,却远赴千里追随本王,那喜宁是女真人,可却坏了你们女真的名声,难道你就不想为女真正名了吗?”
亦力哈听罢,顿时老泪纵横,不住磕头哭道:“谢王爷恩典,亦力哈自当鞠躬尽瘁!”
“今日之事,只我等听闻,再有者,杀之。”朱棣眼中的凶光,望向的是李珍。
院中密会,前后也就一炷香的时间,朱棣抬步出这个院子的时候,还不忘朝那守在门口的康全道:“唉呀,康先生,你还是尽快帮亦主管翻箱倒柜,找找那官印,明日那接任的监军就到了,要人家怎么向朝廷交待呢。”
大摇大摆地出了监军府邸,却在大街上有点漫无目的地瞎逛着,李珍不禁凑近问道:“王爷,接下来我们去兵备衙门?”
“李珍,你不饿吗?这半天下来,那两个老家伙连口水也没请我们喝。”
“额——”朱棣不说还好,一说起吃饭的事,李珍的肚子马上打鼓般响了一通。
难得见这个探子头领出糗,朱棣的嘴角不自觉地微微翘了起来。“走吧,这酒楼我来的时候就留意了,里面没几个光头在,应该有肉吃。”
相比外头人来人往,这酒楼的确人少了一些,不过却显得雅致,往楼上寻以雅间落座,等那上好的普洱泡下,茶香飘散,朱棣才满意地把茶杯往鼻子下面微微一晃,让茶香随着白烟重新勾起略微疲劳的精神。
李珍觉得有点奇怪,以往这正统皇帝要喝的茶叶都是龙井,说是比较清香,可现在却大口地灌着浓烈的普洱,那茶水红的发黑,在茶碗里简直就是深不见底一样。
朱棣喝着自己杯子里的茶水,丝毫没有发现李珍的异样,待口中湿润后,只是缓缓说道:“这兵备衙门,我就不去了,按理说堂堂一个王爷到访,却要纾尊降贵去那巡抚和监军的宅子里拜会,已经是掉价。”
“可是王爷,咱们这是离了藩属之地,在关内可是要砍头的呢!”李珍说完还做了一个砍头的手势。
“哼,这京城里反我的人不少,可保我的也不少,要不然那两宫太后也不会把我丢到那冰天雪地。这辽阳城我是要定了,一年之内,关外就是本王的天下。”
朱棣的眸子透着一股杀气,李珍想的是这王爷要杀回京城夺位,而朱棣想的却是大不了再来一场靖难而已,又不是没试过。
“李珍,在辽阳城买一座宅子,先当做落脚点,还有你先回去找亦力哈府上那个康先生,这样——”
一番交待,李珍便是饭也没吃,先去办事,雅间外面就留着几个护卫守着周全。
关东的菜式,比较粗犷,不过口味也和京城较为接近,自从出关后辗转数千里,朱棣一直也没试过有这样的兴致细细地品着茶,慢慢的尝着菜肴,耳朵细细听着酒楼内外的各种热闹。
透过雅间的窗户往外看去,窗外的辽阳城,算不上多么繁嚣,可那些青瓦房顶伸出的烟囱上,倒也是炊烟寥寥,算是一片安稳宁静的地头。
“滚,老子的酒铺都没生意了,你们这些秃驴还来化缘化缘!赶快给老子滚!”街对面一处小店面,争吵声中夹杂着碗碟摔碎的响声,朱棣不由得放下筷子,推窗吃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