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一国使节,却是满口胡言,难道也先太师手下就只有这种货色么?”
“你再说也无用,举刀行军是我瓦剌传统,一百年前我们在这大街上不也是来往自如?哪管什么举不举刀。大家说对不对?”这句话,他用瓦剌话又重复说了一遍,这些士兵顿时明白跟前这个明朝将军拦路的意思,顿时炸了锅,把那些弯刀高高举起,相互剐蹭碰撞,发出阵阵刺耳的声音。
瓦剌人的声势一时暴涨,两旁看热闹的百姓被惊的四散奔逃,甚至高呼瓦剌兵杀人啦。石亨上过战场,面不改色,可手下几十个城防司士兵则不然,本来面对着这千余人的瓦剌使团,每个人都是十分不情愿,这时候更是被吓破胆子,骑手尽力拉住受惊的马匹,步卒却两股发颤,甚至脚步都倒退起来。
那汉人笑了,张狂且放肆,放肆的似乎他一下令,这千余使团成员就随时可以把石亨这边的人给淹没下去,不消几个回合,便会连骨头渣子都不会留下。
“正统年间,你们瓦剌要求遣派两千人的使团来京,被天子驳斥,拒在关外不得而入,因此恼羞成怒使用奸计,侵我关外国土,今日我不管是哪位大员准你们入的京城,要不你们就收刀入鞘,要不就血溅京城,而且第一个就是你!”石亨的手死死指着那身穿瓦剌贵族服饰的汉人,字字铿锵,甚至震慑了那些不懂汉话的那些瓦剌士兵。
战意的迸发,并不需要有清楚的言语说明,只要主将一个挑衅的动作,带着怒意的语气,手按刀柄随时准备溅血的气势,告诉着这些有点退缩的明军士卒,这里已经是京城,退无可退。
百姓早已四散,本来热闹的大街已经充斥着杀意,那瓦剌阵中的汉人,却依旧坚持着嘴巴上的强硬:“我乃瓦剌使团先行官,我们的使节是辉特部的王爷,你敢动粗,关外十万瓦剌大军,立刻冲关直奔你明朝京城,当日脱脱不花没有做好的事情,我们也先太师可来帮他完事!”
“哼——既然如此,那我还真要试试。”
那自称使团先行官的汉人,看着石亨抬手抽刀,手执马缰,一副准备纵马冲杀的模样,心中大惊,连忙指挥左右要上前阻拦。
“石将军息怒,皇上口谕已到。”远处的马蹄声响,急促而有力,这是皇城内锦衣卫的健马,装的都是特制的马蹄铁,每一步踏在京城大街的石板上,都显得尤其响亮和沉实。
石亨还刀入鞘,松开手上缰绳,对面的瓦剌人也缓下一口气,抬头看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果然是一骑快马从长街尽头飞奔而来,身后似乎还有一大队的人马旗号,似是冲着这些瓦剌人而来。
那瓦剌使团先行官正在张望,冷不提防胯下战马一个猛子竖起身子,在一声长嘶声中,颓然倒地,那先行官的双腿就这样被压在马肚子下。身旁众人回身看时,才发现那马脖子上已经中了一箭。
石亨收起手上大弓的时候,那锦衣卫的快马也到了跟前,两人在马上相互拱手行礼后,那锦衣卫道:“皇上口谕,钦赐仪仗领瓦剌使节上武英殿见驾。”
几个瓦剌人吃力地把那刚才还牛皮哄哄的先行官从死马身下拖出来,这已经气若游丝的瓦剌使团成员,已经痛的翻起了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