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孜脸上的伸手,立时变得惊恐,如果连这几十名侍卫都背叛了自己,那就不是能不能带亦力哈回京的问题,而是关系到自己能不能脱身这致命的一点了。而在脸上的惊恐却稍逊即逝,换上了一脸的惊诧,然后眉梢之上喜意渐浓,最后更是放声大笑。
朱祁镇,堂堂一个亲王,正被这锦衣卫的小头目,大内侍卫的百户,死死箍住了颈脖,一柄带着凉意的精光匕首架抵在胸前。而身后那些王府护卫虽身经百战,却没成想这个刚才还一脸崇拜的小百户,居然在一瞬之间,神情狰狞,在王爷伸手扶起的刹那出手,裹挟了这对他们来说最有效的护身符,而且还即场下令把卧榻在床的亦力哈用担架抬出大院,看架势是要顺道把王爷一并掳走。
百名护卫立时刀剑出鞘,可却不敢上前,唯恐那柄匕首会插入朱祁镇胸口。
在府门调度安排的毛刚,眼睁睁看着朱祁镇被那侍卫头领死死箍住,脸色都已经憋得酱红,可自己两百多人都毫无办法,气得这毛刚眼珠子都快要崩裂出来,只能领着人马跟在后面。
“要两辆马车,要五十匹健马,否则你们的王爷就是给我们垫背的。”
“打开城门,放我们回京,不然这朱祁镇就是命丧辽阳。”
“不许追上来,否则先剁掉他一根手指!追上来一次,剁一根!”
毫无办法,无论是毛刚,李贤,还是叶宗,具都是没了法子。看着日头偏西,前面那些大内侍卫的马队逐渐隐没在烟尘之中,这辽阳城内外,才开始慢慢沸腾起来,在夜色降临时,终于炸了锅。
巡抚衙门少有的灯火通明,外头甚至有人听到有歌舞酒宴的热闹声隐隐传出。这一夜,从辽阳城出发的队伍,不下一二十队,往各处传信的探子,让辽阳城的大门开了又关,关了又开。
朱祁镇上了马车之后,那紧紧箍着他颈脖的手臂终于松下,好不容易可以喘口气的他,一边回着气,一边把身子挪到车上一处角落,重新细细打量这个叫马平的锦衣卫。
马平的匕首也收回了靴筒中,那脸上神色还是和刚才迎面下跪时候一样的崇拜。
“你不是马顺的亲戚。”
“皇上英明,那是幌子,吸引你注意,又能降低你防范。”
“是很聪明,谁人手下?”
“锦衣卫千户李如,是我上司。”
朱祁镇心中一凛,锦衣卫千户李如,那不是李珍留在锦衣卫中的一颗钉子吗,好像还是李珍的一个远房胞兄弟。想到这里,朱祁镇不禁再上下打量这马平,难道李如背叛了我?还是说这马平并不知道冷卫的事情?
“这里没有旁人,李如大哥让我传话给皇上,京城内的国公府,都已经连成一片,兵部,还有山海关也都在掌控,只是朝廷里已经有了也先的势力,与高谷成了联盟,皇上在关外,要不就继续韬光养晦,要不直接扯旗反正,关内还是会有不少响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