瘫痪在铁轨上的装甲车,此刻看上去宛如一个马蜂窝一般,车体遍布拳头大小密密麻麻的弹孔,周围的空气中也弥漫着刺鼻的火药味。
爬上铁轨凸出地面的缓坡,姜洪春先是查看被冲锋枪击倒的两名鬼子,见其中一个因为中弹后还在痛苦的哼哼喘气,“哒哒哒...”手中的汤姆逊又是一个点射,那名鬼子的哼哼声随即停止。
身后的士兵也端起上了刺刀的步枪,对着另一个没了声息的鬼子狠狠刺了两下,确认不会有鬼子装死。
这一个细节是卫远对独立旅教官再三强调的,确保不会有士兵被武士道精神洗脑的鬼子临死前反咬一口。
至于被M2重机枪击中的三名鬼子,姜洪春瞅了一眼便不在理会,除了趴在地上没了脑袋的鬼子,剩下两个被击中躯干的,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估计两具尸体拼不出一个人形来,根本没有二次检查的必要。
接着又来到装甲车的驾驶室车门边,拽开车门后,一具原本歪斜在车门上的鬼子尸体,直接顺势滑出了驾驶室,坠落在姜洪春脚边。
他的脖子已经血淋淋一大片,只剩下最后一丝皮肉让脑袋不至于在身体上脱落,看身份是一名军曹(相当于士官),是这支装甲汽车的小队长。
至于射击位置的鬼子更惨,半边脑袋都不见了,全身都是鲜血和白森森的骨头渣,车厢内地板上躺着的,看样子是个弹药手,仰面躺下也不见了动静。
安全起见,姜洪春还是端起汤姆逊冲锋枪,对着那弹药手又是一个短点射,见车厢内再没有其他鬼子,这才转头对身后士兵说:
“用电台通知连里,我部负责保护的筑路队,在铁路桥遭到鬼子装甲汽车袭击,造成五名工人当场死亡,我部赶到现场后与鬼子发生交火,击毙鬼子九名,击毁装甲汽车一辆,我部士兵一死一伤,等待连里下一步指示。”
说完,从腰间一侧掏出两枚长柄进攻型手雷,拉开导火索,顺手丢进装甲汽车内部,接着快速后退到铁路路基下,只听见“轰隆”一声,一大团爆炸后的烟雾,从车门、射击孔、蜂窝状的弹孔四散而出,随着山风吹过,飘荡到了空中不见了踪迹,而瘫痪在铁轨上的装甲汽车,也彻底没有了再次修复的价值。
随后又望着铁道路基旁一处小山头道:
“你们几个抓紧打扫战场,把鬼子也武器一块收拢起来,抢占高地,让施工队暂停施工,带着伤员和栾班副先回后方,听候长官指示,在连里命令没有下达之前,给我钉死在那处高地,不允许一个鬼子通过铁路桥。”
说完自己率先捡起地上一支鬼子的“三八式步枪”背在身后,随后,又像是想起来什么:“哦,吉普车上的重机枪也想办法拆下来,送到高地上构筑机枪工事。”
得到班长命令的几人,也随即行动起来,地上的步枪和鬼子尸体上携行的弹药盒被打扫的干干净净。
车载的重机枪也在筑路队工人的配合下,肩挑手扛的给送到了高地山头,布置出一个简易的重机枪工事,并利用修路的铁锹、镐头等工具,快速挖掘出几个单兵掩体和防炮洞。
大浦一木,关东军驻扎在“安奉铁路”青山沟段的大尉中队长,在接到调度报告说,装甲巡逻汽车比预计时间晚了二十分钟还未到达青山沟车站,莫名感觉到有些不对劲,又过了十几分钟依然没有装甲巡逻汽车的任何消息,他不由的紧张起来,一丝不祥感油然而生。
便决定带着一个小队,(三个班和一个装备三门掷弹筒的掷弹筒班)共计54人,携带电台乘坐三辆卡车,沿着铁路上装甲汽车既定的巡逻路线,查看到底出现了什么情况,如果不是因为正当理由导致巡逻车晚点,他不介意用他蒲扇大的巴掌,狠狠的教训带队的鬼子军曹。
正当大浦一木坐在中间那辆卡车副驾驶,想着怎么教训鬼子军曹时,车队猛的停了下来,然后听到机枪响了,冲锋枪响了,步枪响了,瞬间响成一大片,夹杂着前车士兵的叫声、哀嚎声顿时嘈杂一片。
作为参加过日俄战争的老兵,大浦一木立即就抽出了腰间的南部手枪,拉开车门跳下卡车,大声地呼喝着,催促活着的人下车进行战斗,而那个掷弹筒班,带着三门掷弹筒,也在第一时间寻找适合发射榴弹的阵地。
姜洪春叼着一支带着过滤嘴香烟,打空一个弹鼓后,趁着给冲锋枪换弹的间隙对背着电台的士兵喊道:
“连部怎么说?回复消息没有?告诉连部,鬼子又来了一个满编小队,估摸着有五六十号人,让增员的弟兄们赶紧到,来晚了就只能给咱们兄弟们收尸了”
说完“唾”的一声吐掉嘴里只剩下过滤嘴的烟屁股,端起新装好的50发弹鼓,对着小山坡下,几个准备借着荒草掩护摸上来的鬼子,“哒哒哒.....”就是一个长点射,当即就有一个鬼子中弹后,顺着荒草滚落了下去。
这场从规模来看,并不算大的阵地攻防战,从最开始的第一声枪响就瞬间进入白热化状态,那挺M2勃朗宁重机枪,除了和鬼子小队接触的一瞬间打光了一整条弹链,打爆了第一辆卡车之后,随后的时间里再也不见了动静,此刻扭曲着的枪身和枪架处于分离状态,散落在机枪工事一侧。
没办法,鬼子的榴弹打的太准了,除了第一发用来校舍的榴弹,落在重机枪工事的十几米之外,随后落下的榴弹爆炸点,基本上距离机枪工事没有超过五米,有几发直接就顺着机枪位,直直的落了进来,当场把负责操控重机枪的士兵,连同重机枪一起给炸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