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拳!这一次是‘国舅爷’的肚子!
“噗……呕……咳咳……呕……”
许是郑国泰的胃不太好,这一拳,直接把这位国舅爷都给打吐了……
“呕!张重辉你……呕!你死定了!呕……”
“是吗?”看着鼻青脸肿,狂呕之中的郑国泰,张重光目光平静的,再次将拳头挥向了郑国泰:
“那就让你这个国舅!给我陪葬吧!”
“啊!!不要!!!”
“砰!”
“啊……呕……不要打……”
“砰!”
“求你不……”
“砰!”
“……”
……
燕儿闺房。
“呀!十娘你不知道!那小郎君真是气死我了!我第一次主动邀请人一同看书,结果他居然连十两银子都舍不得出!
那老翰林不就在旁边嘛!他没钱可以跟那老东西借呀!我看他就是找借口!他就是打心底里嫌弃我!瞧不上我!
十娘,你就说他是不是这样想的嘛?既然他是这样想的,那他一开始为什么又要夸我想进步很难得呢?十娘,你说他到底几个意思啊?”
燕儿气得来来回回跺着脚走个不停,腮帮子也是鼓鼓的,看得出来她真的很生气。
一旁,被燕儿问到的‘十娘’总算是听完了小姐妹的抱怨,其实她早就想插嘴问些什么了,奈何嘴慢的她实在是抢不过嘴快的燕儿,只好等对方说完了再作回答。
“嗯……我觉得吧……”十娘深思熟虑过后,最终回答道:
“燕儿,你想这样多,终究也只是你自己的猜想而已,万一那小郎君不是这样样想的呢?万一这里头有什么误会呢?我觉得你应该主动去问问他是怎样想的。”
一听好闺蜜居然没有站在自己这边,而是在帮一个‘素未谋面’的人说话。
正值‘心思复杂’年纪的小姑娘燕儿当即便是不太高兴了,像是受到了‘背叛’一般,她哼了一下,反驳道:
“误会?怎么可能会有误会呀!我都准备主动替他垫银子了,他都不乐意点我,还是跑着离开的,生怕我追上去吃了他一样,这里头怎么可能还有误会!”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的十娘默默擦了擦汗,转而附和起来,佯气道:
“也是,那小郎君也太不识抬举了,燕儿你可是我们这儿将来的头牌,多少达官显贵排着队的想约你喝酒都排不上队呢!
依我看呀,那小郎君连十两银子都舍不得出,怕是没见过真正的美人,他那是鼠目寸光,眼盲心瞎,山猪吃不来细……”
“咳咳咳……”燕儿打断了十娘的滔滔漫骂,似乎有些不太服气道:“他也没那么不好……他就是……”
明明想骂死那不知好歹的张小郎君,可在听到别人说其不好时,燕儿却是替其感到不公了。
少女心思总是诗,小姑娘心里头的想法,更是复杂到她们自己都看不透。
面对燕儿这样‘矛盾’的‘变脸’,十娘只是了然笑笑,并没有怪这比自己小两岁的小姐妹。
十娘虽然只比燕儿大那么两岁的‘生理年纪’而已,可身为楼里‘中层’的她,‘心理年龄’却是比刚进楼里就是‘顶层’的燕儿要成熟许多。
十娘生得不像燕儿那般,是人人见了都会惊叹一声‘美人’,‘才女’的惊艳女子。
却也是有不少人夸过十娘好看,夸她长得乖,夸她温婉聪慧。
十娘就是一个普通的青楼女子,一个‘业绩’平平,不上也不下,偶尔会得到妈妈夸赞,偶尔也会有那么几个穷书生会对她说,想为她赎身的普通青楼女子。
这个普通的小姑娘六岁就被卖到了这间青楼,十年了,她已经是这里的‘老员工’了。
身为‘老员工’的十娘,在面对燕儿这么个天生美貌又聪颖,且刚进楼就被所有人喜欢夸赞,被妈妈作为‘重点培养对象’的‘天赋’型‘选手’时,她是很羡慕对方的。
十娘很羡慕燕儿,却并不嫉妒。她更理解对方的别扭心思,毕竟她自己也会这样。
“燕儿,其实你用不着对那姓张的小郎君这样上心。”十娘用自己的‘经验’劝着对方,道:
“你是咱们楼里今后的头牌,以后你会遇到更多俊俏有才的才子,等你见得多了,便不会再对这些男人上心了。”
“唉,不是这样的……我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主要是……”燕儿叹着气,惆怅道出了心里的真正所想:
“十娘,其实我能感觉出来,那些嘴上夸我才情好的男人,不论他们夸的有多天乱坠,可我都能感觉出来,他们心底里是看不起我的。
那样多的人,说得多好听啊……心底里还不是只把我当成妓……他们之所以能好话说尽,左不过还是因为,他们还没嫖到我罢了……
可那张小郎君不一样!他夸我有上进心的时候,他的眼睛是亮亮的!就好像……就好像……我不知道怎样说,反正我在别的男人身上,没看到过这样的眼神……
总而言之,我能感受到,他是真的在夸我,并且是真的在欣赏我一个烟女子能有上进心!而不是像别的男人那样……嘴上说的好听,实则心里头只想睡我……”
燕儿说罢又是一阵叹气,也不知叹的是那少年郎,还是叹的她自己。
少女心思总是愁,越想越愁,愁得轻叹郎无义,无奈只得道一句:“红易衰似郎意,水流无限似侬愁。”
十娘聆听完这番‘掏心窝子’的话后,先是沉思了一会儿,抬头间似乎想说些什么,却是又低下了头。
再次抬头,终于准备说一句‘难听话’之际,门外却是骤然传来了阵阵吵闹的喊声!
“啊!”
“不好啦!出人命啦!”
“什么?死人了?在哪儿呢?”
“千万别过去凑热闹!听说是大人物出事了!”
“大人物?什么大人物?”
“别问了!知道太多才要命!”
“完了……我好像已经知道是哪个大人物了……”
“什么?”
“你快瞧那边,那个小郎君在喊什么?”
“他好像在喊……国舅爷强……啊?”
“天呐!国舅?居然做出这种……”
“官兵来了!快跑!”
“官爷来抓歹人了!姑娘们都待在房间里不要出来!小心被误伤啊!”
“……”
……
紫禁城,乾清宫。
朱翊钧拿着这‘排版奇怪’的‘血书’,上下左右都转了一遍,最终才确定下来,这封血书是从左至右看的。
“怎么这样写?”
朱翊钧不解这奇怪的写字方式,却也只好用‘不曾有过’的‘阅读方式’查看起内容来。
其实在看之前,朱翊钧已经听陈矩念过一遍了,好一番‘心赞’之后,这才生出了想要亲自看一看这封‘血书’的想法。
毕竟原先陈矩是‘不肯’让朱翊钧看的,因为这位一心为主,‘心疼主子’的‘奴婢’表示,害怕血书上的‘血’,‘污秽’到了天子万岁爷的‘龙目’。
奈何皇帝陛下不信这个‘邪’,表示非要看一看这让他‘惊艳’的‘三王并封’之策!
一番有些‘艰难’的查看过后,朱翊钧略微有些嫌弃道:
“不仅排版乱,字也丑,朕记得这个沈一贯,曾是朕的日讲经筵讲官,他怎么会写出这样难看的字来?”
身为‘书法爱好者’的朱翊钧,对‘字’的要求是极高的,故而忍不住出言嫌弃了几句。
嫌弃归嫌弃,欣赏却也是真欣赏,朱翊钧转而又欣慰地夸赞了起来,道:
“朕倒是没想到,这沈一贯居然还能想出‘三王并封’这样两全其美的法子来,当真是令朕刮目相看啊!”
皇帝陛下很高兴,夸赞一番后,还不忘对一旁的陈矩吩咐道:
“着朕的旨意,即日起,升翰林院侍读学士沈一贯为礼部右侍郎,加太子宾客!”
皇帝陛下高兴,给喜欢的臣子升官,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按理来说,向来都‘心疼主子’的陈矩,理应也跟皇帝陛下一起高兴才对。
然而,此刻的陈矩却是面露难色,不知该从何说起才好……
虽然不知从何说起,却也只能说起,毕竟不说的话,那就是欺瞒皇帝。
欺君,是死罪!
“皇爷……奴婢有一事要向您禀报。”陈矩擦着汗,忐忑说道:
“沈一贯在呈交这封血书之前,似乎……与张重辉在私下里……秘密交谈过许久……”
正捧着血书,饶有兴趣‘左右’查看中的朱翊钧闻言后,顿时便停下了动作!
待他再次看向这封‘乱七八糟’的‘血书’时,目光之中只剩惶然!
“你的意思是……这封血书是张重辉写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