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古堡。

无秋和顾雨熙，当然也正看着霖州市发生的一切。

而当看见原本想杀凌夜的邹杰俊突然救下倩倩时，无秋脸色就是陡然一沉。

因为看到这里他当然就已经能够明白，此番进攻霖州市计划……失败了！

抢倩倩，杀凌夜，占据霖州市，这三个目的，一个都达不到了。

他……赌输了！

而颜小菡暴露，也必死无疑。

在过去的十年里，任何虚厄，无论强弱，一旦暴露，没有一个活着的。

因为在本身实力上面，目前虚厄一方的确不如人类。

虚厄唯一的优势，就是可以伪装潜伏在人类之中。

一旦露面，死！

所以……这一次，果然都是联盟的算计。

好在自己并未出手，否则……恐怕也是必死无疑，纵然当时能够逃了，回头联盟一样会杀上门来！

还以为凌夜身边当真没有顶尖强者保护。

现在看来，凌夜也不过是故意让他们这么认为的而已。

顶尖强者，在关键时刻出来，与凌夜演了一场戏！

然后……引出了颜小菡。

这是无秋想过的最坏的结局。

却没想到，现实竟然真的就是最坏的结局？

不过他有些不明白的地方，凌夜为了演这一出戏不惜正面中了一剑是怎么想的？

如若霖州市没有虚厄之首，他这一剑不是白中了？

演戏而已，何需要付出此等代价？

怎么可能付出这种代价去博一個不确定的事？

除非……他从一开始就能确定霖州市存在着虚厄之首。

但这按理来说绝对不可能才是。

他可以怀疑，怎么可能百分百确定？

“你……你怎么了？”

似乎是察觉到无秋有些生气，顾雨熙连忙问了一句。

无秋深深吸了一口气，没有表露出太多的情绪，也没有说任何话。

只是阴沉的目光继续看着投影…

……

霖州市，月色之下。

此时颜小菡就站在凌夜前方的半空中，而她的后面，就是邹杰俊。

她知道自己上当了。

但她不太能够想明白自己是怎么上当的…

半空中，救下倩倩之后，邹杰俊就是淡淡一笑，目光看朝颜小菡：“其实我的武器不是剑来着，我是一名音乐家，那把断剑……是少盟主的。”

说话间他十个手指头同时弯曲。

十根淡黄色的金线收缩而来，就像是他指尖的琴弦，任由他控制。

“当然，我也不是什么前任盟主的私生子，那些都是少盟主写的剧本…”他接着笑道。

颜小菡没有说话，只是就这样站在半空中，脸色阴沉至极。

所以之前的一切都是在演戏？

而且……似乎是早就编排好的戏？

可问题是，他们为何要演这样一出戏？为何能够提前编排？

难道他们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的存在？

从一开始就知道霖州市有她这位虚厄之首存在？

从一开始就知道它们今夜要进攻霖州市的计划？

如若不知道，他们用得着为了演一场或许没用的戏就让凌夜中这样一剑？

可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今夜进攻霖州市这件事，只有虚厄和那四象圣龙猿知道。

当然不可能出现叛徒，不可能走漏风声。

这一切，完全说不通！

“可惜你不是“恨”，不然自然就能看出他方才所体现出来的仇恨都是虚假的。”

这时，凌夜那冷淡的声音缓缓响起。

这个计划，不算有多么高明！

但利用其中一些关键点，就一定能够达成目的。

原著之中，颜小菡没有出手。

没有出手的原因是什么？

最大的原因就是因为邹杰俊出手了！

邹杰俊一个百万灵能值的存在，加上苒擎风，章御博和整个战武部的火力，再加上凌夜自己。

这样的阵容之下，颜小菡出手没有胜算！

所以，凌夜就将这一个点稍作修改，让邹杰俊……站在了敌对面。

一个百万灵能值的强者站在凌夜的敌对面，颜小菡的胜算当然就很大了。

而为了给邹杰俊一个合理站在他们敌对面的理由，凌夜就给他编了一个复仇剧本。

这个剧本当然老套…

但却很合适！

因为……虚厄十四首之中，“恨”已经死了。

在霖州市这里的虚厄十四首，绝对不可能是恨，绝对不可能察觉到邹杰俊演出来的仇恨都是虚假的。

再加上邹杰俊出手就是一剑，这一剑，直接确定了这一场戏的真实性。

而且，这一剑之后，也就露出了一个颜小菡可以出手的机会。

对于虚厄来说，有能够杀死人类少盟主的机会，当然绝对不会错过，杀了他，今夜的计划定然就能成功。

而且……这个机会的时间很短！

在这极短的时间之内，颜小菡当然无暇去深思熟虑去慢慢揣摩他们这场戏是否有破绽。

她必然出手！

原著之中她不出手，现在，就给她一个稍纵即逝的机会，让她没有思考时间，逼她迅速出手。

好在一切当真如凌夜策划一般。

她果然被引出来了！

当然有一点凌夜并未想到，那就是颜小菡的目标竟然会是倩倩？

而且明显是要活人！

虚厄为何要活捉倩倩？

倩倩有何特殊之处？

嘭！

就在这时，下方地面，苒擎风从那废墟之中破土而出，目光看着高空之上的颜小菡。

然后冷冷一笑：“果然引出来了吗？那就不枉老夫被这后辈一番痛打了。”

“抱歉了啊，刚才下手有点重。”

邹杰俊冲着下方苒擎风干笑一声：“是少盟主说了要全力以赴认真打的，不然骗不了这些怪物。”

“不过我这演技没想到还挺行啊，看来以后不能只做歌星，还得进军影视行业。”

“嗯……回头就找个搭档拍个电影，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可以说的秘密》…”

“最美的不是下雨天，是曾与你放纵过的酒店…”

“你说把爱渐渐放下……”

邹杰俊说着说着就自己一个人哼唱了起来。

声音本就刺耳，听在颜小菡耳朵里，更是让得她脸色越发铁青。

自己的确中计了，但她还是想不通。

什么都想不通！

“所以……你从一开始目的就是我？”她接着目光看朝凌夜，沉声道。

“是！”凌夜点头。

“伱从一开始就知道今晚会发生的事？”颜小菡接着问。

“是！”凌夜再次点头。

“你怎么可能知道！？”

颜小菡怒声道：“这件事没有任何人类知道的，而且你又如何确定我就在霖武学院这群人之中？”

这些都是她想不明白的。

凌夜和邹杰俊他们在演戏。

演戏的地点是霖武学院。

也就是说，凌夜确定她这个虚厄之首，就在霖武学院的这群人之中。

为什么？

霖州市可能存在虚厄之首这一点，凌夜可以猜测怀疑。

但怎么可能直接确定她就在霖武学院这群人之中？万一是在壁垒那边的人群之中呢？

颜小菡虽然身为虚厄之首，但她发现此时此刻自己的脑子好像并不是那么够用…

这换做是任何人来了都想不通的！

“我们人类……自然有人类的本事，总不能什么本事都让你们看到吧？”凌夜卖了个关子，算是给这些虚厄多增添了几分恐惧。

它们越是不了解人类，自然就会越发惧怕人类。

颜小菡死死握着拳头，她想知道，她想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她想知道凌夜是怎么知道今晚的计划的，又是怎么确定她就在霖武学院这群人之中的。

但她当然永远都不可能知道了。

因为今夜，就是她的死期！

就在这时，凌夜又是冷冷一笑，然后淡淡喊了一声：“崔叔。”

此话一出，颜小菡又是脸色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