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淑曼耐心地帮楚昊矫正完了最后一个发音,这厮才意犹未尽地放开她的小香荑,挠着头一脸腼腆道:
“萧老师,您快去洗洗手吧,时间久了,我怕大葱大蒜味儿黏在您手上,那多不好啊,怎么能让您那双漂亮白净的手手,留下我的味道呢,我再练习一会儿,等您回来再检查一遍.....”
萧淑曼瞧着自己两只亮晶晶的玉手,再看向偷偷砸吧着嘴,小声嘀咕着“还挺香”的楚某人,脸红道:
“楚同学,你不去漱漱口吗,后院里水龙口,我就算洗得再干净,手上还是有细菌的.....”
她正想说“要是让你细菌感染了怎么办”,楚昊那双澄澈乌黑的眸子,带着些许凌厉,“刷”地看向了她,眉头一挑,气呼呼道:
“萧老师,您这是说的什么话!既然现在到处都在说实事求是,我就直说了,您的手手又香又糯的,干净的不得了,跟桂花糕似的,我尝在嘴里,甜在心里.....”
“再说了,您花了那么大力气主动帮我矫正发音,刚才的感觉还残留在我的嘴里,要是就这么漱口水吐出去,那不是白白浪费您的心血吗,我虽然脑袋愚笨,还是知道要珍惜您的每一点心血的,老话说,吃水不忘挖井人,您给我脸这么帮我,我哪儿能这么不要脸呢,好了我说完了,您就说,我这话有没有道理吧.....”
还是那句话,要不是瞧着楚昊一本正经,正颜厉色的模样,萧淑曼真以为眼前的大男生是在挑逗自己了。
她有些哭笑不得,对方怎么莫名其妙就恼了呢,好像自己怎么着他了似的,好家伙,这上纲上线的。
恍惚间,萧淑曼忽然想起当初在农村插队的时候,村里有个寡妇被举报半夜偷汉子,众口铄金,大队开会重点批评她的伤风败俗。
任凭那个寡妇哭成个泪人,红着眼睛声嘶力竭地说自己没偷人,她是被强.....
压根没人听,骂她的浪潮一浪高过一浪,仿佛在很多人眼里,她身为寡妇,偷个汉子再正常不过。
萧淑曼认识那个寡妇,了解对方的秉性,实在看不过去,忍不住站出来为对方说话,很快被劈头盖脸的污言秽语压了下去。
寡妇的凄惨结局是注定的,这里面涉及的东西很多,最重要的是,很多人不愿意追求真相,他们只愿意相信自己相信的。
后来,萧淑曼考上大学回城后,跟同村的女知青写信时,才知道在她离开不久,寡妇就悬梁自尽了。
临死前,留下一封遗书,里面将当初半夜自己被某人祸害的全过程,写的清清楚楚,这件事成为萧淑曼心里过不去的坎。
回城前,她时常看望寡妇,陪着她说说话,眼瞅着她脸上的笑容逐渐多起来,以为她已经看开了。
怎么可能看开呢,顶着全村家喻户晓破鞋烂货的名头,早已是心如死灰。
萧淑曼后来无数次曾想过,要是当初自己回城后,想办法带她一起走,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她又一次次推翻自己的幼稚想法,一个萌生死志,浑浑噩噩,成天活在梦魇的人,来到日新月异的大城市,结局未免会比原先的更好.....
看到楚昊这股子坚定自我,不盲从他人的认真拗劲儿,要是他当时在场,哪怕围观的人群骂得再凶,再怎么颠倒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