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石舟慢慢接近自己，林晚心里一惊，立马将自己的手从石舟的掌心中抽出。她扯出一个笑意，不动声色地向后退去。石舟亦是紧紧跟随。　　直到两个人的身体紧贴，石舟才慢悠悠地开口，“你刚刚所说的，我觉得可以。”可以两个字的尾音微微上扬，配合着他的笑容，邪气极了。　　林晚这个时候却没有被迷惑，她眨眨眼，露出了迷茫的表情，“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做什么？”　　　　石舟冷笑了一声，冰凉的手指顺着林晚的脖子划上去，最后暧昧地停在了林晚的嘴唇上，不轻不重地按住，“需要我给你一个前情提要吗？”　　林晚有些头疼：比想象中的还不好糊弄。　　　　她又在心里叹息一声，飞快用银针向石舟的腰侧扎过去。哪里想到，像是病秧子的石舟身体异常灵活，一个高难度的扭腰动作就将她的针避了过去。　　同时，他的手向下划去，一下就捏住了林晚的针，用力一拔就将银针从林晚的手中夺了过去。　　　　烛火下的银针泛着一层荧光。　　石舟仔细打量了片刻，下了结论：“这就是你用来对付原昭的武器？”　　林晚被人拆穿，面色不变，“原昭九五之尊，我哪敢啊。”　　　　石舟将银针放在火光下，荧光的部分慢慢消褪，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异的香气。石舟的目光沉了沉，“用的还是我制的毒。”　　见林晚又准备开口，石舟瞥了他一眼，勾勾嘴角，“收起你那‘扮猪吃老虎’的一套。”　　　　他的目光又是一转，“其实我更感兴趣的是那张图。”　　林晚的眼中浮上了恰到好处的疑惑，“什么图？”　　石舟微笑地看着她。　　　　实在被石舟含笑的目光看得毛骨悚然了，林晚才极不情愿地将自己的外袍带子扯开。　　看见这个举动的石舟目光都变了。　　林晚的解衣服的动作停了一下【他这什么眼神？】　　系统【宿主你懂的。】　　　　不好意思，林晚真的一点不想懂。　　　　虽然石舟的眸色越来越沉，但是林晚还是继续将自己的衣服解开了。石舟的眉头动了一下，眼睛危险地眯起，随后看见林晚从自己的胸口取出了一张牛皮纸。　　林晚干巴巴地笑了两声，“藏这里安全，“　　石舟：“……”　　　　场面一度非常尴尬。　　　　好在石舟立马将注意放在了林晚拿出来的那张舆图上。多次听说过这张图纸的石舟实际上是第一次见到真实的图纸。他试图将放在桌子上的舆图拿起来，扯了一下，没有扯动。　　一抬眼，就看见林晚用手死死压着舆图一角，凶巴巴地看着他，像极了一个护崽的老母鸡。　　石舟的嘴角抽搐了一下，“我对它无意。”　　话音一落下，林晚就将自己的手收了回来，换了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如果她不时不时偷瞄一眼石舟的话，这姿态就更有说服力了。　　　　光看这一张舆图，其实看不出什么玄机。因为牛皮纸上只是标注了十来个不常见的地点，出了图示之外没有一点标注。　　石舟多想了一点，他将舆图放在烛火之下熏烤。逐渐地，舆图上浮现了两个暗色的字迹——嫁妆。　　　　林晚看了一眼，收回视线嘟囔道：“我就说嘛。”说得仿佛她之前真的清楚一般。　　　　石舟的手一抖，牛皮纸在烛火上险险擦过。　　　　林晚立马将舆图抢了回来，又妥帖地在胸口藏好。石舟的目光不经意地从林晚的胸前掠过，平平坦坦，确实是一个藏图的好地方。　　沉默了片刻，他问林晚，“你是怎么糊弄原昭的？”　　“说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舆图？”　　　　“当然不是，”林晚用打量傻子的眼神看了石舟一眼，“那样我不就完全没有了利用的价值，说不定第二天就会被柳太后咔擦掉了。”　　石舟：“那……？”　　说到这个，林晚兴奋了起来，“我会亲自帮他改图。”　　石舟狐疑，“你能这般好心？”　　林晚笑道：“那必须。”　　石舟看着林晚的这个笑容，脑袋中不由自主地出现了一个动物身影。哪种动物长着一身好皮毛，厉害的说不定长着九个尾巴。　　　　——　　　　林晚是差不多天亮的时候才回到霜云殿的。　　　　从石舟那里离开的时候，石舟假惺惺地挽留了一下，哪知道，林晚一脸激动地握住了石舟的手，“我明白你的心意，只不过，我怕我会连累了你。”　　石舟黑着脸将自己的手从林晚的掌心抽出，“谢谢你了。”　　　　林晚以为自己回去的正是时候。却没有想到一推开霜云殿的门，就对上了原昭阴晴不定的目光。　　林晚嘴角的笑容逐渐凝固，无端感受到了一股寒意。　　　　系统【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林晚【再说一次？】　　系统【终日打雁，终被雁啄。】顿了顿，【简而言之，翻车了。】这声音听起来有些幸灾乐祸。　　林晚的声音有些冷【你最近的胆子大了许多嘛。】　　系统诚实道【组长给加了工资。】　　　　系统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林晚切断了联系。事实证明，不论是加了多少工资，都不能阻止林晚将系统丢进冷宫。　　　　林晚又将注意力放回了原昭身上。因为她的一段走神，原昭的目光越发危险了。　　林晚不得不先发制人，扑到了原昭的跟前，“昭啊，我发现自己有梦游症，该如何是好——”　　　　原昭举起自己的手，将掌心的一个红彤彤的针眼展示给林晚看，“这时候也是梦游？”　　“……”一边沉默着，林晚一边不着痕迹地向后移。　　　　原昭将自己的手轻轻放在了林晚的肩膀上，林晚的肩膀一颤，停止了后退。过了一会，林晚硬着头皮辩解道：“臣的残缺之身实在不好玷污陛下的清白。“　　原昭：“继续说。“　　林晚咽了一口口水，“价钱不够，我不会从了你的！”　　闻言，原昭的目光竟然柔和了下来，“是我考虑欠妥了。”　　　　林晚眨眨眼，总觉得世人对自己有诸多误解。　　　　当前下午，霜云殿门前就多了一堆金银珠宝，其中还有一个红艳艳的珊瑚树在冲林晚招手。　　林晚按着自己怦怦直跳的心，看着原昭，“这多不好意思啊。”　　一边说着，她的手一边在珊瑚树上留恋地抚摸着。　　　　原昭紧抿着的嘴角压抑着笑意，“还需要什么吗？”　　林晚的脸蛋因为兴奋而浮起了一层红晕，她垂下眼，“这你也太破费了。”刚说完这句话，她道：“不如再送我一套府邸吧。”原本金衣道长的院子被朝廷收了回去，林晚在京城也算一个没有房产的人。　　　　原昭环顾四周，嘴角的笑意消失得无影无踪，“霜云殿难道不和你意吗？”　　林晚眨眨眼，看着原昭，“这是后宫。”　　原昭点点头。　　林晚指指自己，“我是‘天阉’。”　　原昭：“正合适。”　　　　林晚放弃挣扎，哀伤地和系统道【到时候只能死遁了。】　　　　……　　　　等了许多秒，没有回应，林晚才想起自己刚把系统丢进了冷宫。等它自己爬出来估计还要一段时间。　　　　幸好，原昭只是说说，并没有对林晚做出什么实质性的举动。不过是为她准备了一个专门的牌子，那牌子还三天两头地不见。　　林晚因为这件事安慰了原昭，“你要想想，万一你这个牌子做好了，大臣该往宫里送些什么。”　　“天阉？”　　原昭依言想了想，觉得毛骨悚然。　　　　于是，原昭再也不提这一茬。　　林晚趁热打铁，“不如送我一间宫外的府邸？”　　原昭思索片刻：“我觉得静悦宫不错。”　　林晚笑了一下，不想说话了。　　　　林晚帮原昭改图的事情终于提上了日程。照林晚的说法，回忆那么多东西是一个庞大的工程，需要足够安静的空间才好。　　原昭狐疑地看着林晚，林晚神色不改的冲他点点头，“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原昭：“那需要资金支持吗？”　　林晚的眼睛一亮，又马上收敛了起来，“不用了。”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将拳头攥在嘴边清咳两声，“不如换成环绕身边的美人？”　　　　系统【？】　　林晚【作画总需要情调。】　　　　原昭虽然不解，但还是满足了林晚的愿望。林晚看着在自己面前的一排貌美宫女之后，不由地直了眼。　　原昭问她，“满意否？”　　林晚连声道：“满意，非常满意。”她目光一粘在小姐姐的身上，就再也没有移开过了。　　原昭还没有察觉到什么，他身后的石舟变了脸色。　　　　石舟瞥了一眼人群中脸最嫩的那个宫女一眼，才满意地收回了视线。在场的两外两个人都没有发现石舟的小动作。　　　　有了红袖添香，林晚觉得自己画性大发，小小舆图完全不能满足她的欲望。等原昭离开霜云殿之后，她放在了舆图，指着其中一个宫女道：“来，教你一个pose。”　　林晚双手同时举到头顶，随后慢慢将自己的身子压了下去，“地狱空荡荡，王菊在土创。”　　　　被点名的宫女脸上矜持的笑意逐渐碎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