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禾摸了摸那已经空空的草垛子,偏着脑袋东看西看好一阵,没看到那个熟悉的人影。
“到底躲哪儿去了?”
他小声嘟囔了一句,叶小尘没听清,跟着走了出去,抓住杨禾的手问道:“杨禾哥,怎么了?”
杨禾摇摇头,也不知想到什么,突然有些难为情,“没事。就是住那儿有点太偏了,附近都没人……”
那个土匪肯定没走!而且肯定是时时刻刻盯着自己的,这才能及时把想打自己的王大根砸晕,才能把刚放下的刀鞘取走。这要是真住到了那破屋里,这偏僻无人的,岂不是独处一室!只是这独处,只有他能看到自己,没有自己看到他的份!
好奇怪,难道他会变戏法?直接就变不见了?
杨禾嘀嘀咕咕,他虽然还有些怕羌原,可转念一想羌原帮自己打晕了王大根,那他肯定是个好人,就是土匪也是个好土匪!独处一室就独处一室吧,自己一个烂了脸的老哥儿,还有什么好怕的!
杨禾很快做好了心理建设,然后抱着包袱出了门。
杨禾也算这屋子的半个主人,见他真打算离开,李介丘和叶小尘不好再留,也跟着走了出去。几人都没再管王大根,任他四仰八叉躺在冷地板上。
杨禾一边走,一边对着李介丘问道:“那个年礼,你有什么想法吗?”
还真没有。李介丘是半点头绪也没有,他摇着头笑道:“完全没有,那可是太傅啊,就算清廉,但肯定也见过不少好东西,一个屏风还能绣个花儿出来。”
杨禾也跟着叹了口气,觉得这钱是真不好赚,他低着眉嘟囔道:“这钱果然是不好赚……不过,太傅到底是个啥官啊?很大吗?”
听到这话,叶小尘也眨着眼睛看了过来,显然很好奇。
这平民百姓其实压根不知道什么是太傅,什么是丞相,他们听说过最大的官就是县令了,再大的就不清楚了,总之都是官大老爷!
李介丘解释起来,“太傅就是太子的老师。太子知道吗?太子是皇帝的儿子,很大可能也是下一任皇帝。”
呀,那可是天大的官了!
叶小尘惊得一抖,说话都带颤音,“天啊,咱、咱要给这样的,大官绣屏风?!他能看得上?”
“是啊!”一想到自己要给这样的官大老爷绣屏风,杨禾就开始发抖了,“皇帝儿子的老师!我的天,我见过最大的官就只有镇上的差役!连县令老爷也只是听说过,见都没有见过!这么厉害的官啊,他能看得上我的绣活儿?”
这确实是个难题。李介丘琢磨好半天也没有头绪,只好说,“这个崔老官至一品,眼界自然不是我们可以比的,要想图珍图贵肯定没什么指望,只能想条奇路,有什么东西是这个崔老没有见过又感兴趣关心的。”
李介丘一时还真想不起来,他压根不了解这位老大人,根本不清楚对方的喜好。
几人一边聊,一边走,走到分叉路的位置才分开。杨禾抱着包袱去了里长家,一路都在唉声叹气,想着怎么找里长说这件事,和离的哥儿丢脸,他会不会觉得自己带坏了村里的风气,不愿意帮他?
杨禾是越想越愁,都快愁成一张苦瓜脸了。
再看看李介丘,他等到杨禾走后,才大大方方牵起了叶小尘的手,小声说道:“要不要去新房那边看看?听说打井的师傅过去了,正在看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