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观:“???”
眼见着李介丘请着人坐下了,郭观气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闷声愤愤:“李介丘!你做什么啊!我都说了,这两个不是良家女,咱医馆治不起!”
李介丘没搭理他,已经扶着脉枕请姑娘把脉了。
郭观:“李介丘?!”
李介丘恍若未闻,只是把脉后神色就凝重许多,拧着眉叹了口气,先问道:“之前是用的什么药处理的?”
姑娘张了张嘴,可最后还是没好意思说出口,别扭好一会儿才埋着头从胸口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
“哎呀呀!!”郭观被辣了眼睛,气得跺脚跑开了,来了一个眼不见为净。
李介丘手一抖,犹豫再三还是翘着手指捏过了那张皱巴巴的纸,扫了一眼后眉头就皱得更紧了。
他脸色不好看,说话也很不客气,“这是哪个庸医开的?”
姑娘摇摇头,小声说了起来,“不是哪个大夫开的。这是我们柳儿街的姐儿都晓得的土方子,谁要是不小心有了,就用它拿掉。别的姐姐都没事,是我运气不好,没有打干净。”
李介丘又是叹气,语气严肃了很多,“就算是堕胎,也有更好的方子!这一道药下去,你身子就亏了大半,以后再想调养就难了!难以恢复如初,再想有孩子也难。”
那姑娘一怔,张着嘴瞪了好一会儿。李介丘亲眼看见她眼里泪花泛光,可眼睛一眨又飞快敛去了,还笑着说:“没事的,大夫,我不在乎这些。只是我现在下头止不住血,这……这太耽误我的事情了。我家里老娘还病重,还等着我的救命钱呢。”
李介丘顿了顿,摇着头写了方子,“你这是小产崩漏,我给你重开两副药。最近几天还会腹痛,等你不痛了就把药换成第二副,吃上一个月。以后要时时注意保暖,多穿衣服,不要碰凉水,要是之后还有不舒服就再来找我。你那事……恐怕得停一停了,你这身子最近两个月都不能同房。”
“可是我家……”听到前几句,这姑娘都还认真点头应了,就最后一句她又愣住。像是踩了尾巴的猫一般立了起来,激动地说话。
只是这话也不过说了一半又戛然而止,她有些失神地点点头,呆呆地念头,“我都知道了。”
她都应下了,只是这话会不会听,李介丘还真不知道,他也管不了。
李介丘从珠宝银子堆成的小山里挑了一块最小的碎银子,又指着郭观说道,“去吧,叫他给你开药。”
两个女子都点点头,又相互搀着开了药,提着一串的油皮药包出门去了。
等人都走了,郭观才气得跳出来,说道:“李介丘!你什么意思啊!我都说了,这个人不能接!这要是传出去被别人知道,医馆就没人愿意来了!”
李介丘把诊金交到了管账的陶老那儿,然后提着伞又打算离开。
他听到郭观的话,轻轻笑了两声,说道:“可她是个病人。”
郭观噎了一下,然后又说,“我当然知道她是个病人!听她说的也确实可怜,可是……”
一句话还未说完,李介丘截了过去,语气自然,“我只知道她是个病人,我该治她。”
他语气轻飘飘的,听着没什么不一般。可朝郭观递过去的眼神却是坚定又凝重的,郭观看清了,霎时沉默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