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窝糙!被发现了!”陈志文登时心中一紧。
这个混乱不堪的时代,虽充斥着勾栏瓦肆,灯红酒绿,国军方面更是腐败不堪,充斥着权色交易。
可是在晋西北本就是极讲规矩之地,这里就连商人们都有着极深厚的家学渊源,因此更不用说庄家这样的豪门大户了。
自己本就是客居于此,现如今又半夜偷摸的摸到前院想用水缸里的水洗个澡。
随着庄灵儿这一声,前院的灯立马被点了起来。
小燕儿睡眼惺忪的推开门,紧皱着眉头打着哈欠:“谁啊,大半夜不睡觉!”
可下一秒,映入眼帘的就是陈志文那只穿着裤头的身子。
“啊!”
又是一声颇为尖锐的声音传来,这一下陈志文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我,我只是想用水擦洗一下,我……我半个月没洗澡了!”
陈志文急忙解释道。
随着适才那两声尖叫,这原本就住在西厢房院子里的伤兵们自然也听见了声响。
更何况庄家大宅还有门房,门房里住着的是庄家的老仆从。
老仆从听见声音之后也不禁缓缓地从门房里走出来。
倘若真的被这么多人看见陈志文光着个膀子混声上下只穿了一个裤头站在前院,必然会被人认为是流氓。
情急之下,庄灵儿不禁将自己闺房的门打开了一条缝,朝着陈志文招手道:“快进来!快点!”
陈志文如蒙大赦,如同一只黒耗子,“噌”的一下窜进了庄灵儿的闺房。
进了屋子之后,庄灵儿不禁俏脸一红。
她本是教会医院的护士,自然见过这男性的躯体。
只不过先前她所见到的,几乎都是重伤员,要么是伤痕遍布,要么是残肢残躯。
似陈志文这般俊秀的男人,她还是头一次见。
昏暗的灯光之下,庄灵儿被羞的不敢抬起头,只能背对着陈志文。
瓮声瓮气的开口说道:“你。你快把衣服穿上!”
“哎!”
陈志文如梦初醒,急急忙忙的将那脏衬衫往自己的头上套。
“等等!”
庄灵儿的声音再度传来。
陈志文不禁“啊”了一声,这位大小姐到底想要干啥?
“把那脏衣服留下来,丢到一边!那么脏的衣服你怎么还穿?”
陈志文喉咙涌动了好半天,愣是没说出一句话来,默默地将衬衫丢在一旁,只是套上了这军装的外套。
就在这时,门房里的老仆从也缓缓地走到了西厢房的地头。
恭恭敬敬的站在院门之外,看见庄灵儿的闺房里灯火通明,不禁开口问了一句:“大小姐,您没什么事儿吧?”
庄灵儿顿时面红耳赤,心跳加速,一双素手紧紧地攥着,稍稍平复了一下心绪这才鼓起勇气开口道:“张叔,我没事!只是刚才有老鼠扑倒了油灯,我被吓到了!”
老仆从不疑有他,只是点了点头道:“没事就好,那老仆就放心了。”
说完,缓缓地离开西厢房,在老张头离开的一刹那,庄灵儿羞愤难当,不禁压低了声音道:“你还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