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无论是被迫害的人,还是被指使的人,其实都和表演马戏笼中之兽没什么区别,都是可怜虫。
想到这,李辰逸的心更冷了。
“精彩?这可不够精彩,接下来还有更精彩的。”
……
几日后。
高家堡出了大事。
高老爷望着山边渐渐消融的雪,脸上的皱纹表示他不再年轻,即使他身体还算健壮,可是心也有些衰老。
因为他娶地第六房夫人居然在暗地里纵人在自己老母亲的汤药里动手脚,似乎还给正妻下药导致流产,这是高老爷不能忍的。
而且证据确凿,让他不得不信。
于是娇柔的王夫人就这么被护卫压到了祠堂,准备执行家法。
在她被抓过来的时候,在所有人的注意力暂时没过度放在她的身上时,一个路过的人甩了下袖子,在一层袖口上,有一排细小的字,颜色为红,让正哭得梨花带雨的王夫人瞬间两眼放光。
在确定她看完后,那人才“不慎”跌倒,袖口直接擦过地上,变得模糊。
再过了一会儿,她已经被送到了祠堂。
“老爷,老奴有事禀报。”
高忠海是个老实贴心的下人,平日话不多,为人很谨慎。在上一任家主离世后,说是要放归一批奴才,高老爷却亲自留了他,用的很顺手,难得这老仆有话说,他也想听听要说什么。
高忠海附过去耳语,高老爷面色几度变换,最后阴沉如水,却能让人感觉到他心中翻滚的怒意。
此刻家丁拉着王夫人往刑板上抬,她却像是重新得到了生命般的模样,散发着光彩,如泣如诉,“老爷,妾身已有身孕啊!”
王夫人这样一哭喊,周遭的高家人和护卫一片低低讶然。
行刑家丁也停下了手中动作,夫人有孕是高家的大事,他们可不想担上责任,自然放开王夫人。
王夫人见到果然是机会,成败只看这一举,连滚带爬地靠近高老爷,甚至为了证明自己有孕,她一手护着肚子,爬得既有美态,又楚楚可怜。
高忠海很有分寸,并没有说高则诚和这个女人的龌龊事情,那不是摆明了让老爷难堪吗?老爷可不会希望自己女人的那些丑事被宣扬开来,更不想被人认为自己年纪大了不行,身为贴身老仆自然明白其中弯弯绕绕,他只提了关于高家专门聘请的大夫与王夫人之间的互动,这第一代表着他的立场,只忠诚于高老爷,第二在大庭广众之下免于高老爷被蒙蔽,对于爱面子的高老爷来说,这才是最要紧的。
被内室欺骗,还当众上当,家主的面儿哪里摆?
高老爷就好像没听到王夫人的哭喊,肃然对着行刑人道:“她院里都有谁,上来一个,不及时劝阻主子,反而助纣为虐帮着隐瞒,都不是好东西!”
这行刑人也是老手,王夫人的罪责现在还无法下定论,但高老爷是肯定要个杀鸡儆猴的人,所以他必须选一个奴才当场行刑。他们带王夫人来的时候,也把她院中所有下人通通带过来,这也是做下人必备素质,主子说的要做到最好,主子没说的也要想到,每个不同身份的人,都有自己的独到之处。
选谁不是选,行刑人随便抓了一个人,那是个站得靠前的下人,叫做张奇,平时也本分。
当看到护卫把张奇推到了前头,这些同在屋檐下的下人纷纷露出怜悯的表情。
两个侍卫架着他,尽管他拼命摇头,眼神乞求,但毫无反抗之力,也不会让他们停下。
有人觉得太不公平了,明明是主子犯错,这个人甚至什么都不知道,就要被用刑。
但是公平两个字。
从来都是可以写在墙上,但不能拿在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