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这才看到那板上被用了刑罚的人,她也是见过大世面的,自然不会被吓到,只是因那冲鼻的血腥味,蹙了蹙眉,完全没有在意那人的悲惨。
李辰逸与其他人保持同样的步骤,悄然望向这位深居简出的老人,以高老爷的年纪,王氏怎么都有七十以上了,但李辰逸发现这位王氏并不如何显老,虽眼角多有纹路,但看着相当慈和。
“母亲,我无碍,是我不让他们处理,这儿血味重,怕是会冲撞母亲,您还是先回去休息,我待会来给母亲请安。”王氏是个聪明人,虽然为什么处罚,高老爷没有告诉她,但肯定是什么严重的事情,否则不会拉到祠堂处罚,当着列祖列宗的面。
高老爷叹了一口气,意思很明显了,王氏安慰地拍了拍高老爷的手,“为母回去等你。”
等到王氏离开后,高老爷才问向那一排已经被那人惨死快吓疯了的下人。
“王夫人说她怀孕了,可是真的?你们可还有话说?”
一群人噤若寒蝉地跪着,没人站出来说话。
“没话说?那就通通带下去杖责一百大板。”
那板子是特质的,而打板子的又是武者,十来板就能打得屁股开花。
一百大板,那可是要人命的。
这下子,就有人坐不住了。
这个时候,李辰逸出场了,他将一叠信纸从怀里掏了出来,递了上去,“老爷,小的这里有东西!”
“哦,拿上来!”
一叠看上去保存完好的信被呈了上来。
高安鳞看向高泓叶,只见高泓叶递给了他一个眼神,显然,这叠信纸是她亲自书写“郎有情妾有意”的信,可以拿来当“证据”了,高泓叶写得并不露骨,却是实实在在从王夫人与高则诚的身份来考虑,既隐晦又能传达那暧昧的意思,让人都要为信中的文采喝彩。
这一招无论是否真的有染,都能弄假成真。
高老爷看着这封信,只拆了几封信,越看脸越黑,老二的笔迹他是知道的,甚至其中的语气都与老二平日一模一样,说是伪造的都不可信!至于王夫人的,高老爷偶尔也是会和她来点风花雪月,王夫人出生大族世家,书法丹青也是不差。
看到后面,高老爷气得甚至将其中一封揉碎了扔到地上。
王夫人不明就里,她护着肚子慢慢爬过去,将信纸揉开,看到上面的内容,一脸愕然,她从没写过任何情信给高则诚,但上面的字迹的确与她的一模一样,谁会去刻意模仿一个女子的字迹,学了又没用处,再说要模仿需要花下多少时间,劳心劳力,所以基本杜绝他人代写可能性。
但她确信,她真没写过!
她虽然蛮横,但也不是没脑子的蠢货,在高家写下这样的东西,若是不慎被人发现,那可是侮辱家族名声的事,再说就是她想,高则诚也不可能同意。她总觉得有一张大网笼罩着她,从被污蔑下药开始,好像一切都脱轨了,有谁在控制着什么,她好像只能身不由己地随着剧本演下去。
“老爷,真的不是妾身啊,妾身没写过这种东西!”
高老爷将其中一张信纸扔到排头的下人面前,“你应该认得你家主子的笔迹吧。”
那是王夫人身边的侍女,平日随侍在身边,她是知道些王夫人与二少爷的事的,哆嗦地抖开那纸,嘴唇微颤,“是……夫人的笔迹。”
“真有此事?”高老爷一字一顿将话蹦出来。
“……有。”
芷雪是王夫人从叶家带来的。
她从小就跟着王夫人,算是最能信任的了。她很怕王夫人,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出卖王夫人,就是王夫人偷情那么多次,她也把风过,心里从没打算泄露这消息。
现在,她就算不怕死,但她不想像之前那人那样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求老爷开恩,求老爷开恩!”
其实高老爷也不敢相信,他不相信自己的儿子与内室能罔顾他,做出此等苟且之事!
他的儿子难道就这个德行?
李辰逸这时候深深地看了高安鳞一眼,高安鳞也是注意到了李辰逸的目光,那表情似乎在说:“这就是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