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仰。”

曹襄回礼，讲了句客套话之后便闭嘴不言，静静地等着韩嫣的下文。

“先前陛下在平阳侯府和曹公子论谈，曹公子所言当真是发人深省，甚至陛下也大为震惊。回来之后特地与我等商议探讨了好一番。”

可不震惊咋地，要不是有我娘拦着，我怕不是已经噶了。

“对于曹公子所言，实在是令我等大开眼界。即便是讨论了许久，还是有颇多困扰不得其解。因此斗胆求得陛下请曹公子一来，为我等解惑。”

好家伙，把自己摘得挺干净啊。

曹襄忍着没去看主位上的刘彻，反倒是颇为欣赏地多打量了眼前的韩嫣几眼。

怪不得没什么军功还能受宠那么久，就这份为上司分忧的眼力见，在哪都能混的风生水起。

不过经过韩嫣这一番话，曹襄基本已经明白了此行缘由。

韩嫣说的肯定是废话，之所以自己能完好无损地过来，八成是因为前线的军报到了。

至于自己后面还能不能完好无损地走出去，那就要看自己的对答如何了。

如果自己能证明是分析出来的马邑之败，那自己就能安稳回去，说不定还能得到刘彻赏识。

但若是不能，那这里面的问题就大了，自己八成要被扣一个私阅军情之类，甚至是欺君的罪名。

眼下自己的老娘不在，搞不好怒气上头的刘小猪，真就直接让人给自己一刀。

呼~冷静，不就是忽……分析嘛，简简单单！

解题不会解，拿着答案反推还不会嘛？

“解惑不敢当，韩王孙若有疑惑尽可直说，曹襄定知无不言。”

被曹襄欣赏的小眼神盯得有些发毛，如今逮到机会连忙扭了下身子，将视线和曹襄避开，道：“这第一个问题，是在下有些不理解，曹公子为何如此肯定，匈奴大军一定会北撤。”

呦呵，给我下套。

你个韩嫣，长得倒是浓眉大眼，心里却这般阴险毒辣！

我如此欣赏于你，你竟反要坑害于我，真是不当人子！

自动给韩嫣扣上一点好感度，曹襄笑眯眯地道：“其实襄并不确定，和陛下……论谈之时，说的也是三十万大军出动，风吹草动在所难免，大概率会被匈奴人发现异常。”

“以匈奴人谨慎甚至胆小怕死的性格，一旦发觉前方可能有大军埋伏，是决不会轻易涉险的。”

“至于这其中的概率到底有多大，嗯……三十万大军本就难掩其行踪，而且又要安排好马邑周边的情况，这其中参与进去的人数太多。”

“匈奴人又不是没有斥候，如果军臣单于不傻，多派几批斥候抓些舌头回来严加拷问，或者派遣小股部队仔细搜寻马邑附近，很容易就能发现其中的异常。”

“嗯，不知道王孙是怎么想的，反正襄觉得其中的可能性很大很大。”

看着一脸认真的曹襄，韩嫣隐蔽地瞧了一眼斜后方的刘彻，见其沉着脸微微点头，便知道这一关曹襄已经过去了。

“曹公子所言，确实是嫣此前未曾想过的地方，多谢曹公子解惑。”

“只是嫣还有一个小问题，还想听一听曹公子的见解。”

曹襄含笑道：“王孙请。”

“嗯，如果真如曹公子所言，匈奴北撤，不曾进犯马邑，那我汉军后续，应该做何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