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如置身冰窖,秦越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全身的骨骼在打战,呼出的热气蒙上了镜片,他下意识地摘下眼镜去擦,眼前再次陷入了黑暗。
耳边隐隐传来痛苦的呻吟,秦越一惊,连忙戴上了眼镜。
此时,除了他脚下的地面,整条走廊上都长满了密密麻麻的胳膊,其间夹着无数张痛苦的人脸。
秦越顿感头皮发麻,突然,他从撕心裂肺的呻吟声中听到了一个模糊的女声在走廊深处呼唤着自己的名字。
那声音就像是一根钢针从鼓膜扎进了大脑,一刻不停地在搅动着他的脑组织,当下只能往前走才能减少痛苦。
秦越一边艰难的行进,一边提防着那些随时可能将他撕成碎块的手臂。
经过停尸间的时候忍不住往里看了一眼,顿时就怔在了门口,半开的房门内堆满了血肉模糊的尸体,一层压着一层,地上淌满了混合着排泄物的血水缓缓往出蔓延。
秦越感到喉咙发紧,连忙转移目光离开了停尸间。
两侧和头顶的血手臂仍在冲着他挥舞,被绒毛状冰层覆盖的墙皮内那一张张脸庞愈发扭曲,不断冲击着束缚,似乎随时都有破墙而出的可能。
秦越不敢再停留,加快脚步向走廊深处走去。
突然,走廊上传来一阵响动,那些紧闭的房门自己敞了开来,还没等秦越反应过来就看见汇合着排泄物和内脏的血水翻滚着从各个房间内涌了出来。
紧接着就看到一扇猩红色的铁门出现在走廊尽头,来不及多想迎着血水就冲了过去。
仅仅几秒钟的功夫翻涌而来的血水就已经漫住了脚踝,秦越无暇顾及脚面的秽物,踩着血水不顾一切地向着铁门狂奔。
翻滚中的血水不断上涨,阻力变得越来越大,秦越担心万一滑倒反被墙上的那些手臂拽走,不得不放慢了速度。
淌着冰冷腥臭的血水,秦越每走一步都显得艰难无比,面对漂来的尸体直接用手推开,而那些被推开的尸体一旦被手臂抓住瞬间就被撕成了碎块!看到眼前的一幕,秦越感到一阵后怕。
暗自庆幸的同时血水已经涨到了腰间,眼看离铁门只剩下五六米远,正打算拔腿往过冲,没想到刚抬起一只腿,迎面就是一股劲浪拍了过来,脚下一个不稳,连退了好几步总算稳住了身形。
正当秦越准备继续往前走的时候却发现浮起的白大褂一角漂到了那些挥舞的手臂跟前。
心中暗叫不好,连忙就要去脱白大褂,但让他没想到的是那些手臂在碰到白大褂的瞬间竟然像触了电似的猛地缩了回去。
秦越愣了一下,重新穿好了白大褂,有了这次的教训,他不敢再迈大步,只好用脚掌擦着地面一步步往前挪。
当挪到铁门跟前的时候血水已经涨到了胸口,让秦越感到庆幸的是从铁门的合页上来看,铁门是向外开启,伸手摸住门把手,猛地往起一提,铁门传来“咯噔”一声,接着一股推力袭来,还没等他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冲了出去。
身子刚一落地,血水就骤然消失。
“怎么回事?”
看到自己身上的衣物秦越顿时愣住,他明明记得就在一分钟前自己还泡在血水里,怎么这一下的功夫衣服就干了?
秦越回头看着那扇铁门,走廊内一切正常,又恢复到了之前的猩红弥漫。
“难道刚才都是幻觉?”秦越皱了皱眉,从地上爬了起来,摘下眼镜向四下里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