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通庶务？”

“我貌丑无颜？”

饶是沈清如对自己亲娘没有什么期待，在某次模拟中得知叔父家的二堂姐同蔺世子在青州相识。

蔺世子不过碍于同她的婚约不得不将爱慕掩藏于心底。

对于蔺世子同堂姐的婚事早有准备

但她还是被母亲睁眼说瞎话的样子气的笑了起来。

果然，她在哪里都是多余的。

蔺世子碍于婚约同她相敬如宾，但她在蔺世子同二堂姐的世界中却如同外祖母所写话本中的炮灰原配。

长姐喜欢她，仿佛离了她就活不下去，但在安王出现后，她依旧被抛弃。

她有亲生父母，但在父母心底，她的地位甚至不如

“以前不让我学管家理事，也不想让我去学堂，若不是外祖母坚持让我读书识字，想必如今我罪责又多了一条不通文墨。”

“如今倒觉得我给沈家丢人了，真是可笑。”

“不通庶务我认，但貌丑无颜我不认，蒙姑姑看中，留我在宫中住了些时日。

不然我还不知道大姐姐让我日日吃的药丸，母亲日日让厨房送来的补汤，是让我毁容的毒药。”

听到这话，沈母有些怔愣，清如怎么会知道。

这些都是南疆来的巫方，太医院的太医应该看不出来。

“母亲，你是我亲娘吗？”沈清如眼眶微红，“父亲，也真的是我亲生父亲吗？为什么从小，我和大姐三妹四妹五妹就不一样。”

“你在怨我？”沈母皱眉，女儿在宫中不过住了几日，容貌变了，性子也变了，淑妃莫不是故意的？

“你若不是我亲女，我会这么辛苦为你谋划？外祖母外祖母，你心中只有你外祖母。

你只在她身边待了几年，就满心满眼都是她，你就是被她迷惑了，才同我们不亲。”

想到亲娘，沈母有些激动，若不是她亲娘，她怎么会到二十三岁都嫁不出去。

如果不是遇到了福慧郡主，她的一生

，不知道要如何渡过。

沈母有多感激福慧郡主，就有多怨她的生身母亲。

她看着沈清如，猛的想清楚了自己为什么总是无法面对女儿，是因为在她身上看到了母亲的影子。

看着木讷寡言柔顺听话，但骨子里都都带着一股倔。

沈母突然有些恐慌，她怕这来之不易的幸福破碎。

喃喃道：“等你落选了就好了，等你落选了，就有你姐姐管着，你要好好听她的话。”

翻来覆去都是这样的话，沈清如已经听了十几年。

她原本以为自己看透了就不会痛苦，但她突然悲哀的发现，她还是会难过。

“清如，不要倔，你外祖母就是太倔了，所以才会痛苦一生，还连累了子女。”沈母语重心长，她觉得她都是为女儿好。

“读书有什么用，女儿家，识得几个字不做睁眼瞎就好了，又不考取功名，你外祖母就是念了太多书，才会心比天高，落得个众叛亲离的下场。”

“读太多书，知道的太多，痛苦的终究会自己，短短几十年怎么过不是过，好过歹过都是一天，愚钝一些，也就好过了。

你比母亲幸运，有你大姐姐真心相待，若是嫁到一处，她会护你一辈的，就像在沈府护着你一样，不然你以为母亲一个商女，怎么能坐稳伯府主母的位置，全依赖先前的太太……”

沈母说着，就要拉沈清如的手，沈清如躲过了，她神色淡淡：“像狗一样摇尾乞怜的活着，还不如死了算了。”

即使放下自尊摇尾乞怜，也会死。但她亲娘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