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袁隗也添了些酒浆,
双手端着耳杯站起身来。
袁隗环顾众人,
笑道:“这书院虽大,可要是没了子干,
又有何用?不过白地罢了,
袁隗不敢居功。
来,诸君敬子干一杯!”
众人齐声道:“敬子干先生!”
一番劝酒之后,宴饮气氛极佳,
文人雅令,喝一巡,
投壶射覆,喝一巡,
婢女陆续的添酒入樽,换菜上新,
好似先前的混乱没有发生一般,
只是挂于上空的两座冰雕,力证绝非虚梦。
酒过几巡,屏风处悠扬的琵琶音再次响起,
众人都有些累了,宴席小憩。
孙乾和高诱两人不知怎地混到了一起,
孙乾饮下一口温酒,擦了擦山羊胡上的酒珠,
抹着眼泪道:“骋先,没想到威硕师兄竟然惹下如此祸事,
都是孙乾的错,
不能在事前发现端倪,拦下威硕师兄。”
方方的高诱瞟了一眼天上挂着的师弟,
叹了一口气,
为孙乾又打了满了酒,
无奈道:“谁能想到,德然会如此离谱?
一首词赋还没吟完,其美玉资质就可见一般,
只要他不夭折,
德然必然如历史上的那些名臣一般垂名竹帛也。
看看我自己呢?
要能留下只言片语便是得天之佑了。”
面色如常的卢植和红着脖子的公孙瓒拉家常,
卢植声音平稳道:
“伯圭,不知如今涿郡老家如何?
我常听人言,近年乌桓鲜卑频繁寇边,
百姓苦不堪言啊。”
公孙瓒一听老师说起这胡虏寇边之事,
登时情绪激愤了起来,
俊脸上满是怒容,
咬牙切齿道:“这帮狗杂碎,
仗着马快弓强掠袭劫辽东,
杀我兄弟,
淫我姊妹,
虏我家人,
瓒恨不得生啖其肉!
将来有一天,我公孙瓒必杀光所有胡虏,
为我幽州百姓报仇雪恨!”
卢植垂眸,叹气道:“时事竟然已如此不堪了吗?
我强汉的兵势竟不能抵挡这茹毛饮血的胡虏?”
公孙瓒红着眼流泪道:“我幽州兵势非是不强,只是反应太慢。
幽州群龙无首,点兵程序一环缺一环,
每每胡虏入侵,
想调集兵马合围之时,都要反复请示,
待人马齐全,贼寇早已逃之夭夭。”
说着公孙瓒并着泪咽下一口热酒,
拳头狠狠捶了案几一下。
卢植为公孙瓒舀了一碗酒,
询问道:“不知伯圭,之后有何打算?”
公孙瓒有些颓然,眉毛都耷拉了下来,
“老师,实不相瞒,我这时候回去,
也没有吏员缺额,
可能还要在家里读两年书。”
卢植安慰道:“伯圭,
带着两位师弟在涿郡多读些书,
也不要落下内气的修习,
终有一展拳脚之时。”
公孙瓒双手端着酒杯,
有些失望的向卢植虚敬了一下,
饮下涩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