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
神婆肥硕的身子从卧房里飞出,重重摔在地上。
令人惊奇的是,神婆不仅没有痛呼哀嚎,反而霞飞双颊,眼神迷离,口中发出不忍卒听之语。
双手还在身上胡乱摸着,一副被迷惑了心智的状态。
李灵素看不过眼,更不想听污言秽语,朝着神婆的脖颈轻轻一脚踹了过去。
尽管没有练过拳脚功夫,但是识海法相赋予了少女超卓的身体控制能力。
力道用得恰恰好,把神婆踢晕,还不致于伤了对方。
这一手,瞬间惊得在场之人高看少女一眼。
“来啊,带下去,好生安置。”
县令也投去略有些讶异的目光,惊奇了一会儿,方才出声吩咐随从。
昏迷过去,双手总算不再胡乱摸索,也不再污言秽语的神婆被两个随从吃力拖上一辆板车,拉了出去。
看他们这熟悉的手法,想来平时没少做类似的活。
县令夫人脸上毫不掩饰地露出失望神色,也不再看向余下的九名奇人异士。
神婆这一出手,病没有除,脸倒是丢尽了。
还拖累了其他人。
“哪位异士愿意替本县分忧?”
不知为何,县令竟然端起了官威,摆起了架子。
这让县令夫人有些不虞,瞪了县令一眼,却没出声喝骂。
不管怎样,在外人面前,县令夫人还是会尽可能保全县令的颜面与威风。
钱财动人心。
尽管有神婆的前车之鉴在,但没闹出人命,就没有风险。
两名神汉先后自告奋勇,进了县令独子的卧房。
所谓神汉、神婆,其实就是离开供奉信仰神祇之神庙的庙祝。
可能会一两手上不得台面的术法,或者炉灰治病的手段,其实仍是凡俗。
所以两名神汉的下场与神婆别无二致,全都被不知名的力量踹了出来,倒在地上。
只不过两名神汉没有像神婆那样,思春发春罢了。
丢了脸,但没丢尽。
接连的糗状,让县令和县令夫人已经不愿作声了。
县令夫人只是抱着万一的心态,方才继续等下去,没有拂袖而走。
郎中右手紧紧拽着随身药箱的皮带,脸上神情闪动,犹豫良久,终究还是忍住了银钱的诱惑。
“县尊,此怪……症非我能治,启请告退。”
长长吐出一口气,郎中说出这句话后,竟然觉得心胸舒畅了很多。
“嗯?”
县令闻言,又一次生出惊讶。
没想到这个穿着寒酸的郎中,竟然有着不错的操守。
惊咦一声后,县令也没强留郎中,只是吩咐随从,给郎中呈上二十两银子,以作出诊费。
“这……”
郎中看着白花花的银子,陷入两难的困境。
无功不受禄。
他的操守,让他无法安心拿走这二十两银子。
但家里嗷嗷待哺的儿女,缺衣少食的妻子,又让郎中无法割舍。
“唉!”
面对现实,郎中选择了放下操守。
“多谢县尊大恩。”
郎中松开皮带,放下药箱,跪下朝县令磕了一個头,然后不顾其他人的神情,起身拿了银子,掩面离开。
生,我所欲也。
义,亦我所欲也。
两者不可得兼,奈何?
土夫子见状,眼珠子骨碌一转,学着郎中的口吻说道:“县尊,令郎此怪症,非我能治,请允我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