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帕上没有字,是张地形示意图,上面标记着一个位置。
对方的意图很明显:等你来了再细说。
长平公主召来情报官,将手帕交给她。
经过仔细检查之后,情报官给出的信息并不算多:
那手帕是本地产的一种普通棉麻布,成色很新,无异味,储存环境干燥无虫;
地图是用炭条画出来的,画面平整,线条稳定流畅,几乎没有二次改动,说明绘者是在一个很安定、不被频繁打扰的环境中完成的;
绘者可能事先画过底稿,或者对这一带非常熟悉,参照物明显很容易定位,但无法判断对方的身份和意图。
“这是在约我见面?”
长平公主饶有兴趣地猜测道,脑中突然闪现一个念头,随即转向谢丹道:“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长姐她并没有死?”
“绝无可能。”
谢丹摇头,有些残忍地否定了她的猜测:“与鞑靼人的最后一战,镇国公主阵亡时,副将王逢和卢烽火都在场!当时迫于哈木脱欢的追击,匆忙之间,他们只能先将阵亡诸将的遗体就地掩埋——尽管匆忙,也绝不可能有所疏漏。”
那座将军塚,就在云川卫北一百里,她们此行的最终目的地。
说到这,谢丹也不由神色黯然:“王逢因为此事一直非常自责,后悔没能把她带回来安葬。因此就在之后的几年里,明里暗里又去过十几次,但一直都未能如愿。哈木脱欢知道他定要再回来的,干脆就盘踞在此地等着……”
“等一下,”长平公主打断道:“哈木脱欢那么狗的人,会不会已经把尸体偷走了?他捣毁了墓穴,所以长姐的遗物才流传出来?”
“想挖坟,也没那么简单。”
谢丹摇头道:“你知道将军塚有多大吗?方圆几十里呢!风沙一起,连方位都难以分辨。起初哈木脱欢并不知道实情,后来得到消息便带人去找,还向王逢放过话,想借此敲笔银子。”
长平公主不由笑道:“这狗东西,确实干得出来!”
“但挖了一阵也就没了下文,又改成埋伏在云川卫附近搞偷袭。那时候王逢处境也是艰难,忙着在大同府收拾战后的烂摊子,只能先顾活人了。”
长平公主不由皱起眉头:“哈木脱欢那么精明的人都没找到?……那,我们是一定能找到的,对吧?”
谢丹意味深长地沉默了片刻,说道:“王逢曾跟我提起过确切的方位,只不过这么多年过去……我之前派人去探查过,大概方位还是基本可以确定的。”
这话听着,真是底气不足。
“我就知道,这事没那么容易!”长平公主不禁扶额,又看看手心里那枚平安扣:“那地方……哈木脱欢走了之后,现在是不是还有别人?”
谢丹点头:“这一带并不太平,偶尔有零散的土匪或者躲避战乱流民聚集,但通常都会绕开将军塚的。”
“为什么?”
“那地方还有个名字,叫‘魔鬼之地’。据说,以前有牧民的牛羊途经此处时,会突然莫名消失;原本晴空万里的好天气,也可能转眼间就起了大狂风——当年镇国公主与鞑靼可汗决战时,也是打到一半就起了风沙,使得战局突变,双方都是伤亡惨重。”
“王逢还真是挑了个好地方啊。”
长平公主将平安扣挂在指间,微黄的灯光下,水润的翡翠在她掌心留下一片潮湿的绿色。她盯着看了一会儿,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