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逸安心狠狠一哆嗦,随即剧烈狂跳起来。
一只手捧着小豆子的脑袋,另一只手颤抖着替它伤口抹上红草,嘴里不住的呼唤着它。
很久,久到程逸安手心里的红草都干涸了,久到她已经几乎不抱希望了,突然手掌捧着的小脑袋轻轻动了一下。
程逸安睫毛一颤,不敢相信似的低头紧盯着小豆子。
“……嘎……”
细若游丝的叫声从鸟喙里发出,程逸安身子触电般一抖,眼泪大颗大颗的落在小豆子羽毛上,随即又隐没其间。
小豆子察觉到了,艰难睁开眼,就看见上方雌性哭得通红的双眼,满脸悲伤和喜悦交错的复杂表情。
算不上好看,比她平时丑多了。
但捧着它脑袋的手掌很温暖,也很柔软,它枕得还算舒服。
嗯,勉强不嫌弃她这会儿丑丑的样子吧。
小豆子叫了一声宣布自己还活着后,再次闭上了眼。
程逸安这一次没有太担心,或许是睡着之后身体下意识的反应,虽然平时对她横眉冷对,但闭上眼后的小豆子无意识的往前蹭了蹭,脑袋从她手心滑落,靠在了她怀里。
这是一种放松又信任的姿势。
程逸安身体僵了一瞬,慢慢松懈下来,轻柔的抱住了小豆子。
大黑应该是新近在悬崖下留下了他的标记。
程逸安的嗅觉也有精进,至少已经能分辨出大黑的气味。
也正是因为这浓烈的气味,受伤的小豆子独自一鸟在悬崖下待了这么久,却没有被路过的兽人捡走。
但程逸安大概是运气不好,抱着小豆子没多久,身后便响起了陌生的脚步声,和雄性兽人嚣张得不加掩饰的喘息声。
那是同时发现落单的雌性和濒死的猎物的双重惊喜之下兴奋激动的喘息声。
程逸安心里一紧,起身想跑,但想到小豆子陷入昏迷,她一个人别说带着它跑,她根本连拖动它都很费力。
她浑身僵硬定在原地,伴随着喘息声一点一点靠近,心脏几乎要跳出胸腔。
但下一刻,丛林深处传来一声低沉有力的狼嚎,程逸安心跳漏了半拍,猛地站起来惊喜的转身,果然大黑的身影很快出现在视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