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满意地点点头,便从土炕旁的小窗户跳了出去。
房檐垂下来的一根铁丝挂了一下他的胳膊。
这是用来垂吊玉米棒子的铁丝。
秋天地里的玉米收获之后,这里的山民更喜欢将玉米绑在铁丝上,垂吊在房檐下,等它们自然晾干。
“有用!”王海拽了拽铁丝,发现这种12号铁丝非常结实。
用力来回折了二十多回,终于折断了一截铁丝。
在屋里已经浪费了太多时间,王海不敢停留太久。
后院的两大堆稻草堆放在石墙边,王海快速将其推倒。
抱了十多捧,将其堆放在自己家的屋檐下。
王家庄与南山镇的大多数村庄一样,散落在南山北坡的几条山脊上。
王家庄地势更加险要,东南西三面是断崖,只有北面一条斜坡通往村庄。
是冷兵器时代重要的军事要塞,也是通往南山镇镇政府,以及更远的新沣县,包括省城秦都重要的驿站和后勤补给站。
王海的时间拿捏得恰到好处。
刚走到村口的庄稼地,便看到四人骑着自行车鬼鬼祟祟地进了村。
村口的小溪水依旧哗哗哗地流淌着。
经过岁月的洗礼之后,它依然如故。
守护吊桥的人换了一波又一波,如今村上安排了一个耳朵有些笨的无儿无女的六十岁老头在桥边守护。
王海将耳朵贴在石屋前的窗户上听了一下,屋内鼾声如雷,老头睡得正香。
四人将自己的自行车隐藏在路边的玉米地中,提着砍刀和狼牙棒朝王海家方向走去。
王海家在整个王家庄“龙首”的位置,并不难找。
作为王耀武手下最得力的干将,韩达君不仅在王耀武家喝过酒,还赌过钱。
轻车熟路。
四人来到王海家门口,发现屋里依然亮着灯。
蒙着脸的韩达君一脸得意道:“这小子还没睡,咱们直接冲进去?”
黑痣男道:“我和大哥一组从前面的窗户翻进去,你俩一组,翻墙到后院,小心他从后门逃走。”
黑胖男和地包天表示同意。
看到两人从低矮的石墙翻进后院之后,韩达君和黑痣男提着砍刀跳进了前面的院子。
土坯房的土墙上安装着木格子小窗户。
韩达君抡起砍刀,一刀便将小窗户破碎。
做好了与屋主人一番打斗的韩达君,却意外地发现屋里静悄悄的。
煤油灯灰黄的火苗在静静地跳动,土炕上的人似乎还在沉睡。
这么大的动静,连屋檐下的蝙蝠和夜宿树梢的栖鸟都被惊飞了,土炕上的人竟然一动不动。
日了鬼了!
韩达君手里提着砍刀,蹑手捏脚地往前走。
“不会死了吧?”身后的黑痣男小声嘀咕。
这更增加了屋内的恐惧感。
提着刀,猫着腰,走到土炕跟前时,两人终于看清了土炕上的人。
原来是捆稻草。
这屋里还亮着灯,人呢?
韩达君一个眼色,黑痣男打开了后门。
四人站在屋外的台阶上,面面相觑,突然明白过来,流氓王海把他们耍了。
掀开盖在稻草人身上的塑料袋,望着空无一人的屋子,韩达君怒火中烧。
端起炕桌上的墨水瓶,将里面的煤油洒在了稻草人上。
“大哥,这还有煤油。”地包天看到墙角的白酒瓶里还有多半瓶煤油,喜滋滋地将它递给了韩达君。
“倒到那边的木箱子和烂桌椅上。”韩达君吩咐道。
随着白酒瓶见底,屋内的煤油味道越发浓重。
“我们走!”韩达君手一挥,四人便朝屋外走去。
临出门的那一刻,韩达君将手里正在燃烧的煤油灯丢在了土炕上的稻草人身上。
瞬间,屋里便燃起了熊熊大火。
四人快速逃离了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