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需要找一些工匠,将自己新买的宅子进行翻新。
墙皮脱落需要瓦工修缮,门窗破损需要木工定制,花木疯长需要懂园林的人进行修剪,杂草丛生、蛛网纵横,需要雇佣两个小工,进行清理。
父亲半辈子都在菜园和果园忙碌,对于修剪花木和果树,那是行家眼中的老师。这事交给父亲慢慢做,他老人家一定乐此不疲。
母亲是农妇,从小干惯了农活,一旦闲下来,反而浑身的不自在。
生命在于运动。
即便是老年人,参加一些力所能及的体力劳动,更容易延年益寿。
清理杂草、蛛网、打扫卫生的工作,就交给母亲来做,保证她干得高兴,满心欢喜。王海心说。
给二老在心里将工作安排完,也能省下不少的费用。
一闪而过,王海就将园林绿化工作和卫生保洁工作搞定了。而且还不花一分钱。
剩下的时间,王海便将注意力转移到瓦工、木工还有水电工身上。
隔行如隔山。
王海对这些工种并不了解,尤其对干到什么程度算是“高质量”,心里并没有谱。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作为山里人,作为一个来自乡下的农民,最朴素的道理经过人们的口口相传,已经深深烙印在王海的脑中。
像:货比三家、价比三家;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不怕不会干就怕不肯干等。
王海决定引入竞争机制,谁的活干得好,谁的价钱公道,这座四合宅院的工作,最后就交给谁来做。
在西街菜市场隔壁,就有一处劳动力市场。
这些农闲时节到城里打工的农民工,或蹲、或坐、或站,将小市场两边的马路沿子彻底霸占。
自行车车梁上架着根长木棍,一头绑着白色的“涂料滚子”,那定是瓦工。
自行车车头挂着的纸板上,一定会用红漆或者黑漆写着“瓦工”两个字。
极其醒目,极好辨认,三十米外就能看得清清楚楚。
木工、水电工、砸墙等字样,同样醒目。
简约实用的广告牌,标志着蹲在自行车旁农民工身份,以及他们所擅长干的工作。
王海背着书包,仅仅朝路边这群人多看了几眼,就被眼尖的农民工发现了。
哗啦一下,像是发现了金元宝一样。
或蹲、或坐、或打扑克聊天、或躺在地上纸箱睡觉的人,迅速将王海围拢。
“家里有什么活?”一花白头发的中年男人,第一个拉住了王海的书包带子。
“水电工需要不?咱有证。”第二个围上来,将他手里的水工和电工证在王海面前抖了抖。
瓦工师傅紧随其后,语气急切:“瓦工要不?跟师傅学了三年,自己单干也五年了。”
没挤到跟前的胖子站在一边喊:“需要砸墙不,大锤不用买,我这有现成的。建筑垃圾免费清理。”
引起现场一阵哄笑。
靠在树干的老年男子,丢掉手里的烟屁股,跟着大声喊:“装卸工要不要?我啥都能干,掏下水道、粪便池、清运垃圾,全市场最低价。”
人们扭头望去,又是一阵哄笑。
“哈哈哈,哈哈哈……”
王海深刻地感受到了,这些从土地上解放出来的多余劳动力,他们对金钱的渴望,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如果考不上大学,我将来也会和他们一样,忙完家里的农活后,蹲守在这样的劳动力市场,或者马路沿子上,等待雇主的召唤。
用自己勤劳的双手和辛勤的汗水,换取一些微薄的收入,补贴家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