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出门前,王海瞅了一眼桌角的藏式腰刀,目光微闪,道:“把那把刀还给我。”
“呵,还给你?”马三力并不乐意。
王海脸色凝重,语气不容置辩:“那是大姐用来防身的刀,怎么会在你手里?”
“哼!”马三力望过来,道,“那天我下班晚,饥渴难耐,想着能到寡妇那里讨口水喝。好不容易叫开门,寡妇冷冷地对我说,没有。我说,连口凉水也没有吗?你猜这么着?”
“怎么着?”
马三力瞪着双眼,道:“要喝水,你自己挑去?”
“这是人说的话吗?”马三力拍着桌子道,“她把我真当要饭的了?我也没客气,直接推开女人,就往屋里走。谁能想到,她竟然从背后拔出一把长刀,顶在我胸口,恶狠狠地对我说,滚,滚出去。王海,你评评理,我把她当亲人,把她的女儿当自家孩子。她把我当什么?当贼,当流氓。我能不生气吗?”
王海冷笑一声,道:“难道不是吗?”
马三力不服,下意识反驳道:“我偷什么了?啊,王海,你说我偷什么了我?”
王海“冷漠”中斜他一眼,语气嘲讽道:“淫贼,那也是贼啊?”
拿起桌边的长刀,王海往外走,临到门口,转身回来,瞅了一眼被子下面的女人内衣,冷哼一声道:“做完贼,最好把战场打扫干净。小心被人拿来勒你脖子。为这事,搭条命,不划算啊!”
“大姐能去哪里?”王海边走边思索,“按照房东老婆的意思,大姐应该到西街那边的城中村租房子去了。”
王海马不停蹄,赶往西街。
西街唯一的城中村叫永丰村。
王海在村中转了两圈,没有发现侯玉茹的身影,他突然意识到,侯玉茹会不会到玉品轩去找他。
王海又赶往玉品轩,在和几个工匠沟通后,得知,侯玉茹没有来找自己。
想想似乎也不可能。
上次,侯玉茹跪倒在地,求老头让自己进去见我一面,老头都没有答应。王海腹诽,这样一个自尊心很强的女人,因为要见我,再去求父亲?
她会去哪里呢?
亲戚?朋友?闺蜜?王海将类似的可能性一一排除。
县城虽然不是很大,但城中村却有十几个。加上家属楼,其实要想找 个地方一点儿也不难。
城中村的房子虽然便宜,但外来人口多,什么样的人都有。这对于一个带着幼童的寡妇来说,并不是最佳居住地。
王海在鼓励侯玉茹来县城之前,给她讲过《孟母三迁》的故事。
侯玉茹也当即表示,自己为了孩子,砸锅卖铁都可以,更别说到城里打工的事了。
想到这里,王海的神情放松了许多。
她一定去找更好的房子去了?也许就在机关幼儿园附近的家属区。
那里住着不少当官的,和文化人。
“幼儿园?”
王海突然想到了幼儿园,内心窃喜,分析道:幼儿园放学,侯玉茹一定会准时去接孩子。两人之所以没遇到,是因为时空交错。只要在放学时间,蹲守在幼儿园门口守株待兔,就一定能碰到她。
离幼儿园放学的时间还有四个小时。
此时的王海感到又困又饿,于是打算回家吃饭,再美美睡一觉。
早晨的暴雨将整个县城的溽热一扫而空,空气也特别清晰。
王海吃完母亲做的手擀面,很快,困意席卷而来。
一觉睡到下午四点。
起床,洗漱,精心打扮一番,悠悠地朝机关幼儿园方向走去。
已经有家长在幼儿园门口等待。
王海站在远处一棵法桐后,将幼儿园门口一览无余。
此时,五点刚过,陆陆续续接孩子的家长从四面赶来。
王海目光再次扫视一圈,没有发现侯玉茹的身影。
时间没到,再等等。王海让自己耐下性子。